林海燕制图
■冯松龄
“一分钟时间为你答疑解惑。”作为2016年国内互联网界最流行的付费语音问答平台，分答上线一个月便获得了1000万微信用户的访问。随着众多明星加入，分答很快火了。
　　近日，媒体曝出分答和一点资讯达成内容合作,首次尝试将优质语音内容作为资讯分发给一点资讯的用户直接收听。果壳网CEO、分答创始人姬十三在近日接受《中国消费者报》采访时表示，此举将加速培养消费者对语音内容的消费习惯，以后互联网用户或许将越来越习惯在各种资讯平台直接收听语音资讯。
“分答”火了
　　在以“网红，投资人，哲学家”的身份开通分答后，仅仅一天时间，“大V”王思聪就成了分答平台上赚钱最多的人之一。在分答上向他提一个问题，最初需要花费3000元，后来涨到5000元。据不完全统计，王思聪截至目前共回答了25个问题，收入超过10万元。其中一个问题是：“请问作为亚洲首富的儿子，您的人生还有什么买不起的？”王思聪的回复中规中矩：有得卖就买得起；从哲学角度来看，爱情、自由、尊严没得卖，也买不来；我不会去买那些过于奢华、引起民愤的东西。
　　著名影星章子怡在分答平台上与粉丝聊天时，有关丈夫、女儿的生活点滴都在问答范围之内。她在平台上这样介绍自己：“戏演得很行，妈妈做得更行！多聊孩子！偶然聊老公，看心情聊其他。”分答平台上显示，向章子怡提一个问题，需要缴费2929元。
　　除了名人明星，医生也是“分答”上非常受欢迎的一个群体，活跃的医生大多是医学博士，擅长领域覆盖内科、胸外科、妇产科、牙科等，向他们提问的价格基本在50元以内。
　　另一方面，自媒体人也纷纷涌入这个能赚钱的知识共享平台。“罗辑思维”的主讲人罗振宇，以及六神磊磊、张佳玮等平时只见其文不闻其声的自媒体“大咖”们，都用语音回答不少网友提出的问题。
　　2017年，对于擅长在自己微信公众号留言板上回答学生问题的大学教授邓岳来说，或许更忙碌。不久前，他刚刚入驻了分答。“我不指望知识变现，我只希望可以有更有效的渠道来分享自己10年来的所见所想和一些比较具体或者不方便公开讨论的话题。”邓岳说。
“零售”知识
　　“做媒体，一个网站是远远不够的。”果壳网CEO、分答创始人姬十三两年前接受笔者采访的时候认为，好的产品和服务才是吸引用户的利器。半年后，姬十三首创的“分答”验证了他的观点。
　　姬十三向《中国消费者报》介绍，所谓分答就是消费者在平台上可以就擅长的领域，设置付费问答的价格，其他用户感兴趣就可以付费向其提问，对方用60秒的时长来回答。
　　“问答环节结束后，其他用户若感兴趣，可以继续花最低1元的‘偷听费’收听，所付的钱将由提问者和回答者平分。”姬十三说，分答的收入分配机制增加了信息的价值，信息接收者被区分成了两种身份：首先，提问的人采用的是付费悬赏模式，当回答内容沉淀下来之后，旁听者就进入了付费看答案的模式，这对问答双方都带来了激励，问题和答案能给问答双方都带来“睡后收入”。
　　“这是一个知识零售平台，每个人可以在这个平台上卖出自己的智力和时间。“说起创立分答的初衷，姬十三表示，最初的目标是打造一个以人为核心的知识服务和交易平台。“2015年，果壳网推出了一款产品——在行，用户通过该应用平台可以约见不同领域的行家，与他们进行一对一见面约谈。当时做的目的是让专家去‘卖’1小时的时间，后来我们觉得专家的时间还可以卖得更碎片一点，可以按分钟来计，于是就有了分答这么一个产品。”
　　在分答第一天上线的时候，姬十三并没有想到这个产品会如此爆红。“确实没想到会火得那么快，创建分答之初，其实并没有做认真的规划，当时只是组织了10个人用10天的业余时间投入运作。”姬十三分析称，分答的火爆程度很大原因，还是在于许多人觉得知识付费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从需求端来讲，知识付费是消费升级在知识领域的体现，语音具有亲密感和私密感，会带来一些不同的体验，触发了粉丝和网民的猎奇心理；从技术上讲，得益于整个移动互联网，尤其是移动支付的普及，变现渠道变得顺畅，认知盈余也可以轻松变现；而对于内容生产者来说，它为平时很难有时间去写长内容的人提供了更方便的表达工具，尤其是名人。”姬十三分析道。
　　“互联网问答产品经过了3个主要发展阶段。”资深互联网产品经理蒋坚分析认为，第一阶段从早期的雅虎问答、百度知道等大众问答平台开始，脱胎于搜索并依赖搜索平台而存在；第二阶段以知乎、果壳为代表，走专业化、社交化发展路线；第三阶段，随着支付体系的完善，问答平台开始向专家收费模式进化。
　　姬十三说，这一年，他变“宅”了。他推掉了许多演讲、颁奖等公关活动，省下来的时间和精力，更多地用来和团队研发产品，或者和资本方接洽，他希望让更多的人知道，知识是值钱的。
知识“网红”
　　如今，分答的付费用户已超过100万，交易金额超过1800万元，每日付款笔数超过19万元……撕开了互联网社交平台知识付费经济的切口后，分答目前已完成2500万美元融资，估值超过1亿美元。“分答越来越火了，从最开始的王思聪、章子怡，到现在的财经网红，越来越多的网络大V进来，躺着真的也能赚钱了。”对于时下分答的火爆，不少网友这么看。
　　也有不少反对的声音。有人担忧，所谓的知识分享和付费模式会让获取知识变得困难；有人认为，这是“知识噱头，网红实体”“付费分答，无关知识”；还有人质疑：“60秒语音能承载知识分享之重吗？”
　　对于质疑，分答团队似乎并不在意。分答在官网上打出的宣传标语便是“十万知识网红等你来问”。
　　姬十三助理吴云飞如此解释“分答”的产品定位：“分答是个轻量级应用，适合回答是或者不是的问题，或是一个复杂问题的方向性解答，以及体验性的观点陈述。”吴云飞举例说，某著名编剧在分答上已回答1961个问题，收入近10万元。“他通过专业技能为自己收获了一批粉丝，那么他就是网红。网红经济和知识变现并不矛盾”。
　　不过，笔者打开该编剧的页面，大多提问其实和“编剧”并无太大关系，网友更关心的是他的个人生活、爱情观和世界观。但这些究竟算不算知识？吴云飞觉得，知识的定义并没有清晰的边界，作为互联网平台，分答要做的就是“信息匹配”。
　　“现在很多人把分答的蹿红归因于明星效应，而非知识传播，我认为在这一点上，分答兼而有之。简单地看粉丝经济和知识经济是很偏颇的，知识经济和粉丝经济并不对立。”姬十三告诉笔者，当今社会，知识人应该拥有粉丝，有粉丝的人应该把自己变得更有深度，所以知识经济跟粉丝经济加在一起就是分答，分答的未来就是要向“粉丝经济”的方向发展，打造一堆知识经济的网红。
　　“目前，明星确实给分答带来了大量的流量和关注，但分答无法保证这些明星在分答平台上的黏性。”姬十三说，分答下一步需要更加关注法律、健康、心理、职场等垂直领域内的专业知识服务领域。“让各个领域的专业人士涌现出来，到这里用放松、方便的方式为用户去提供服务，这是我们想做的事情”。
　　“互联网经济时代，依托互联网出现的产品层出不穷，也伴生着各种乱象，我觉得这很正常。”对于一些质疑，姬十三表示，互联网创业者的想法其实是互相叠加的，在彼此想法基础上借鉴再创新，才会一直往前走。
　　“互联网终究会连接一切，而获取知识的过程可以变得轻松、有趣和简单，学习知识将不仅仅只是获取生产资料，而更会成为一种生活方式。”姬十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