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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走一步 让人民更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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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深圳市市场监管局市场稽查局五级执法员 方灿宇

  6月25日,我有幸参加了全国“人民满意的公务员”表彰大会。有人问我,全国“人民满意的公务员”是公务员的最高荣誉,你这么年轻,是怎么做到的?我说,这份荣誉应该属于深圳市市场监管局,是每一位深圳市场监管人共同奋斗的成果。
  2010年,我刚进入单位时,只是一个普通的新公务员。但近10年来,正是有了组织的信任,我才有机会,去主办这些市场监管领域的重大疑难案件。也是有了组织的培养和同事们的帮助,我才从一名市场稽查新兵成长为一位执法办案能手。
  在这次受表彰的公务员中,有天天与死神共舞的排爆警察,有常常会更新遗书的驻外使节,他们都是在用生命践行着当初入党的誓言。与他们相比,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市场监管执法员。如果说,我还有一点特别之处的话,那就是在办案中比别人多走了几步,办成一些看似办不了的疑难案件,通过查办一个案件,去规范一个行业,用人民赋予的法律武器更好地保护了人民的利益。
  多走一步,让电梯技术标准更安全
  一线办案10年,我多次被评为办案能手,主办过的大案要案有上百起,但是,让我印象最深的还是第一起。2010年底,深圳发生了一起扶梯逆行事故,就在上班早高峰,18米高的上行扶梯突然逆行,许多乘客摔倒,25名群众受伤。听救援的同事说,受伤的群众中,有老人、小孩,还有孕妇。有的挫伤流血,有的牙齿脱落,还有的小腿骨折。一时间,群众谈扶梯色变。
  然而,第三方技术机构根据当时的电梯检验标准,却找不出事故电梯的违规之处,专家给出的初步结论是“这是一起意外”,案件面临终止。我不能接受这个结论,因为我觉得人民群众不会满意,受伤的25名群众更加不会满意。
  为了找出原因,我决定“多走一步”。学生物技术的我,一头扎进了图书馆,翻阅各种电梯资料,甚至自学了《焊接工艺手册》。那些天,我经常研究案情到半夜,好不容易睡着了,但梦中居然还是“激光焊、氩弧焊、二氧化碳保护焊”这些字眼,真是苦思不得其解。
  几经周折,我还找到了手册的编者、我的母校华南理工大学一位退休多年的老教授。他说“没想到现在还有这么较真的学生”。也许是被我的执着打动,他给我指了很多方向,又给我介绍了中国焊接协会、成都电焊机研究所的很多专家。经过反复论证,我们最终认定事故扶梯存在设计缺陷,对该电梯公司重罚418万元,给了群众一个交代。
  但我没有止步,因为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在问我,除了深圳,其他地方呢?会不会也有类似的问题?一旦出现问题又将造成多少无辜的伤亡?于是我们继续责令该公司,对其在全国200多个城市的扶梯进行了全面的隐患排查,直到将全部整改合格报告放入卷宗,方才结案。同时,我们根据办案中发现的技术标准滞后的问题,促成了扶梯检验规程的修订与完善,真正做到了从根源上防范新事故的发生。我想,只有这样,人民才会满意。
  多走一步,让商事登记制度更完善
  2017年,我们接到一名快递小哥的投诉。他说:“3个月前,我的身份证丢了,现在名下莫明其妙有了26家公司。这是谁干的?这些公司在哪?我都不知道!但他们肯定是打着我的名义,在做违法犯罪的事情,你们一定要查清楚!”
  为此,我们成立专案组,连续追查了4个月,有好多次案情看到了曙光,但很快又陷入了黑暗,期间有7次,线索都断了。虚假注册案本来就难办,全国都少有办成的先例,其实任何一次我都可以打个报告依法结案。但我没有,因为快递小哥那无助的眼神和惶恐的声音,始终在我脑海里盘旋。那段时间父亲来探望我,看到我纠结憔悴的样子,拍着我的肩膀,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想劝我却也了解我不会放弃。追查中,我们发现涉案的虚假公司多达9800多家,意味着有上万名丢失身份证的群众可能会面临无妄之灾。我的脾气也上来了:要让人民满意,无论多难,我们必须坚持走下去。
  因为坚守,我们成功破获了“7-10全国特大虚假登记案”,打掉了这个犯罪团伙,联合公安一举抓获9名犯罪嫌疑人,并且首次曝光了虚假公司诈骗、洗钱、虚开发票的黑幕,轰动了全国。
  但我还是没有止步,因为这个案件我们办了整整半年。其间,有个女大学生拉着行李箱找到我们,反映她被冒用身份注册公司的情况,然后问我,“这案件几天能办完?我下周还要回重庆,参加期末考”。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我,就好像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那时,我就对自己说,“半年太久,只争朝夕”。于是我们根据案件反映出的问题,提出了快速维权的设想,我们深圳市市场监管局顶着巨大的压力,在2017年底出台了虚假登记简易撤销规则,让群众可以仅凭身份证遗失证明等简单的材料直接申请撤销,大大缩短了办理时间。
  我想,只有这样,人民才会满意。
  多走一步,让知识产权保护更严格
  执法为民,有时也不被理解。2014年,我受命办理快播侵权案,网络视频当时还是新兴事物,网民们习惯了“免费的午餐”,对我们查处快播案很不理解。甚至有网友扬言,要为快播募捐交罚款。一方面,巨大的舆论压力差点让我喘不过气。另一方面,由于网络侵权的非法经营额无法计算,有关部门刚刚对相同的违法行为做出了25万元的处罚。是因循守旧,还是另辟蹊径?也是摆在我面前的难题。
  可是,快播当时的总用户已超过1个亿,是国内最大的盗版视频聚合体,版权方苦不堪言。与快播的危害相比,25万元的处罚虽然于法有据,却远远实现不了“让侵权者倾家荡产”的最严格知识产权保护目标。
  通过反复的摸索,我掌握了视频版权的销售渠道和定价规则,摸清了快播的盈利模式,并且穷尽了对涉案作品所有交易的调查,创新性地以被侵权作品的市场流通均价推算出快播公司8000多万元的非法经营额,处以3倍2.6亿元的罚款。该案最终获得了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的支持,其中关于网络侵权非法经营额的计算方式也得到最高人民法院的认可,点评称这个案件解决了长期困扰司法部门和行政执法部门的知识产权保护难题。
  后来,我很高兴地看到,这个案件成为一道分水岭,从免费到付费,唤醒了群众的版权意识,激励着更多人,去创作更多更优秀的作品。这就是我们市场监管人实施最严格知识产权保护的价值所在。
  对于我们执法人员而言,办案方式的突破,多走的也许只是一小步,但由此推动行业的规范与发展,也许就是一大步。
  我只是一名爱钻研的普通公务员,只是在办案中比别人多想了一点、多走了几步,党和人民却授予了我公务员的最高荣誉。
  其实,我和大家一样,工作中也会遇到许多困难。办案10年,我也多次遇到暴力抗法,我也被关过小黑屋,甚至被放狗咬,警察到了现场都不敢进去,只能用对讲机呼叫增援。
  其实,我和大家一样,工作中也会遇到一些无法办成的案件,哪怕是一些已经办成的案件,其实也没有媒体报道的那么光鲜。2016年,我主办“日光盘”房地产案件,首次揭开了楼市谎言,被住建部列为典型,副市长说我们是尖刀,媒体说我们是铁拳,还评了“百姓口碑”金奖。其实,那已经是我办的第三起“日光盘”案件了。第一起彻底失败,第二起办成了但是无人过问无人知晓,直到第三起,恰逢国家房地产调控,才一战成名。
  其实,我和大家一样,也曾经彷徨过,也曾觉得干部队伍庞大,提拔机会太小。深圳房价高、生活压力大,我甚至想过离开公务员队伍,我真的投过简历,也有企业给我开过80万元的年薪,我也心动过。但是更多时候,我看到自己工作的价值,又有了前行的动力。
  去年6月,我收到一条短信,是湖南一位公安同志发来的,他说:“感谢你们仅用了3天的时间,就查明了真相,撤销了我儿子名下的3家虚假公司,帮助他迈过了踏入社会的第一道门坎。”他还说:“我以前也收到过冒用他人身份的举报,但我没有重视,这次回湖南,我一定要把之前的线索找出来,好好地办!”原来,我用心办好一个案件,不仅能帮助一个受害人,还能带动身边更多的执法者,去帮助更多的人,那一刻,是我办案以来最大的欣慰。
  这次获奖,让我更加坚信,我们市场监管,其实大有可为。我们市场监管人,无论是在办案,还是在监管,不管是在做许可还是在做检测,都是在为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做保障、在为营商环境和经济秩序的改善努力。我们的年轻干部,就应该有“功成不必在我”的精神境界,有“功成必定有我”的历史担当。无论我们在哪一个岗位,只要认认真真、真心实意地为老百姓办实事,办好事,就都能得到群众的认可,都能实现自己的价值。
  习总书记说:“一个有希望的民族,一定有英雄;一个有前途的国家,一定有先锋。”我们市场监管局,我们市场监管人就是改革的先锋,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我们也定能成为历史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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