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刘浩
　　你知道如何关闭APP平台个性化推荐吗？3月9日，上海市消费者权益保护委员会公布10款消费者常用APP专项测评结果。测评发现，10款APP均设置了个性化推荐的关闭路径，但部分APP个性化推荐关闭步骤较长，而小红书APP关闭个性化推荐后不会完全停止相关个性化推荐；目前尚未有APP对个性化推荐和普适性推荐做到显著区分。对此，上海市消保委建议对个性化推荐的资讯信息进行打标。
关闭个性化推荐最多7步
　　近年来，平台个性化推荐成为消费者快速了解消费趋势、便捷购物的重要渠道。个性化推荐离不开对用户的跟踪识别和对个人信息的收集处理，因此，引发了消费者对个人信息保护的担忧。
　　记者了解到，多年来，上海市消保委持续关注和研究手机APP收集、处理、使用个人信息等问题。基于《个人信息保护法》的规定和消费者对个人信息保护的需求，上海市消保委联合德恒上海律师事务所组建了测评小组，对上述10款APP开展了为期8个月的专项测评。结合各APP功能设计，对其隐私政策中涉及的算法推荐、个性化推荐等具体条款详细研究，并定期与相关企业进行专题沟通。
　　测评发现，不同APP的个性化推荐关闭步骤上存在不同。百度、哔哩哔哩、抖音和小红书的个性化推荐关闭操作最便捷，步骤为4步；微信视频号个性化服务和京东个性化广告推荐的关闭操作较为复杂，需要7步（以上步骤为2022年6—12月的测评结果）。
　　测评中，当问及如果消费者选择关闭个性化内容、个性化广告后，APP是否立即停止相关服务时，9家平台表示会立即停止相关算法推荐服务，不再使用个人特征信息做内容和广告推荐。小红书方面表示，该APP系“生活方式分享平台”，个性化推荐可以帮助用户高效筛选信息，快速阅读到与自己生活方式、兴趣相匹配的笔记内容。因此，为了不影响用户的使用体验，在用户选择关闭个性化推荐时，小红书APP不会完全停止相关个性化推荐。
与普适性推荐不能显著区分
　　在消费者所关注的用户标签管理方面，很多消费者认为在使用APP时提交了包括关键词、浏览页面在内的大量个人信息数据，系统在处理数据后会形成一套属于其本人的标签。因为这些个人信息是自己的，所以消费者应该可以管理自己的用户标签。但经过对10款APP的调查发现，目前尚未有APP提供工具让消费者可以管理自己的标签，大部分平台是让用户对单条内容、单个广告点击“不感兴趣”来调整推送的内容和广告类型，和消费者的需求难以匹配。
　　上海市消保委在测评中还发现，很多APP会对各种形式的广告进行标识，显著标明“广告”二字，但是测评的10款APP中均未对个性化推荐和普适性推荐进行显著区分。在很多APP上，用户可以随意选择自己感兴趣的领域，点击感兴趣的话题和商品详细查看，平台则根据用户的喜好向用户传递可能喜欢的、可能需要的信息，并过滤掉用户可能不感兴趣、可能不需要的信息。
　　上海市消保委指出，单一化、同质化信息的不断推送，加剧了信息茧房的形成和固化，让用户接触不同观点的机会变少，接触的信息面变窄。一些虚假、低质、未经科学验证的内容和情绪化观点的过度推送，极易穿透心智、改变认知，甚至达到“洗脑”的效果。因此，上海市消保委建议，APP应对个性化推荐的资讯信息进行打标，帮助用户纠正信息偏差，减少信息茧房困扰。
制度层面需优化细节
　　德恒上海律师事务所上海办公室合伙人高亚平表示，本次测评发现部分企业采用“暗模式”（Dark Pattern），通过功能界面设置，引导用户作出无意识、非自愿且可能不利的决定。如相较于个性化推荐开启时的一键式便捷操作，关闭时步骤却冗杂繁琐，或通过消极语句（如“关闭后可能影响您的浏览体验”等）引导用户保持开启设置。而“暗模式”并非新鲜事物，部分国家已通过立法、执法等手段进行规制，我国《反不正当竞争法》（征求意见稿）也已明确提出“暗模式”规制专条。期待国内立法逐渐完善，以及各大平台从被动、事后应对监管到主动、事前“将合规融入设计”，共建信息时代的信任生态。
　　上海市市场监管局二级巡视员、市消保委秘书长陶爱莲表示，在实践中发现，当消费者认识到自身个人信息权益受到侵害时，查找相关隐私政策却不易读懂，又因为取证难、成本高、对算法认知有限等因素，使得选择依法维权的人并不多。
　　上海市消保委将视具体情况对经营者进行提醒、约谈，对严重侵害消费者合法权益的行为将提起民事公益诉讼，积极回应消费者诉求，帮助消费者提升获得感、幸福感和安全感。目前，各互联网企业对相关法律法规的理解实践不尽相同，希望有关部门在制度层面优化细节、完善配套，为消保委履职提供更多法律遵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