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聂国春
　　在保险产品预定利率从3.5%切换至3%后，万能险产品结算利率也进入下调周期。近日，监管部门对多家人身险公司进行窗口指导，要求从2024年1月起对万能险结算利率进行下调。
　　“合理调整万能险结算利率，有利于保险公司平衡投资收益与负债水平，改善公司资产负债匹配状况，促进行业健康可持续发展。”中国社会科学院金融研究所研究员、保险与经济发展研究中心主任郭金龙说，下调万能险结算利率是应对投资收益率下降和防范潜在利差损风险的必要措施。
结算利率下调
　　作为兼具保障与投资储蓄属性的保险产品，万能险设有保底账户和投资账户。前者属于保底利率，目前不可超过2%；后者具有浮动收益属性，依据保险公司资产端的收益波动。保险公司以月为周期公布万能险实际结算利率，结算利率为年利率，且不低于保底利率。
　　在万能险突飞猛进的2015年，万能险结算利率普遍高于5%，2016年部分万能险的结算利率高达8%，23款产品结算利率在7%及以上。此后，随着市场形势、监管政策等诸多因素的变化，万能险结算利率逐步下行。Wind数据显示，2023年11月，发布结算利率的884款万能险产品中，有107款产品结算利率超过4%，占比12.1%；303款产品结算利率在3%及以下，占比34.3%。其中，3款万能险产品的结算利率最高均为4.95%，来自同一家险企。2023年12月已公布的结算利率中，最高结算利率仅为4.65%，平均年结算利率则为3.31%。
　　根据监管部门的最新要求，从2024年1月起，各险企万能险结算利率最高不得超过4%；2024年6月起，不同险企分别不得超过3.8%或3.5%。
　　对外经贸大学保险学院教授王国军在接受《中国消费者报》记者采访时表示，在低利率环境下，限制结算利率是监管部门出于降低行业风险的考量，能够改善保险公司的利润水平，防范经营风险。
　　事实上，在此次万能险压降结算利率之前，监管已通过多种方式降低险企负债端成本。2020年8月份，原银保监会人身险部约谈12家人身险公司总经理和总精算师，主因是部分万能险的结算利率已经高于账户的实际投资收益。2023年7月底，监管部门要求年金险产品预定利率从3.5%下降至3%，万能险保底利率不能高于2%。同时，监管在个险渠道和银保渠道实行“报行合一”，进一步防范费差损风险。
　　尽管万能险结算利率持续走低，但仍高于保险资金的年化收益率。金融监管总局数据显示，2023年第三季度，保险资金的年化财务收益率为2.92%，年化综合收益率为3.28%；人身险公司的年化财务收益率为2.93%，年化综合收益率为3.32%。
影响相对有限
　　在监管部门的引导下，险企开始逐步下调万能险的结算利率。
　　据“13个精算师”统计，截至2023年第三季度末，1871款万能险结算利率的平均值为3.52%，相比2022年底下降31个基点；1026款产品结算利率下调，占比54.8%。
　　据记者了解，在监管部门进行窗口指导后，多家公司已在考虑出台方案，调整2024年万能险结算利率。
　　下调万能险结算利率，是否会对保险行业2024年“开门红”产品带来影响？郭金龙分析称，2023年万能险结算利率多次下调已经产生了一些影响。2023年前9个月，以万能险保费收入为主的保户投资款新增交费同比增长7.37%，低于同期人身险公司保费收入增速12.55%。其中9月单月保户投资新增交费同比增长2%，较8月增速大幅回落。2024年“开门红”产品仍以储蓄类保险为主，产品形态为“年金/两全（主险）+万能险（附加型）”组合形式，因此，下调万能险结算利率肯定有影响。
　　“下调结算利率有利于保险公司降成本、缓解负债端的压力，但在短期内也可能削弱万能险的竞争力。”郭金龙说，不过，这将有助于促进寿险产品结构优化，更好发挥保险业的经济减震器和社会稳定器功能。
　　在王国军看来，万能险本来是给投保人提供灵活的保费缴纳、灵活的保险期限和保额调整的产品，如果过多地强调其投资属性是本末倒置，下调结算利率让万能险回归其本质属性，调低之后其利率上限仍高于市场平均收益水平，所以影响有限。
收益仍有优势
　　虽然万能险结算利率将下调，但在目前低利率环境下，万能险收益仍然对消费者有着较大的吸引力。
　　据了解，从2023年12月起，各大银行开启了新一轮存款利率下调。在最近一轮降息后，五大行1年期、3年期、5年期定期存款利率分别为1.45%、1.95%、2.00%。多家股份制银行1年期定期存款挂牌利率降至1.65%，3年期降至2%左右，5年期多数降至2.05%。另一方面，2023年银行理财产品的平均兑付收益率（年化）也是一路下行，其中2023年4月份为3.058%，而11月份则已降至2.174%。
　　郭金龙表示，虽然短期内结算利率下调可能降低消费者购买保险产品的积极性，但是由于目前股票市场持续低迷、储蓄存款利率也不断下调，万能险结算利率仍有一定优势，对消费者购买相关保险产品的积极性影响不会太大。从险企推出的产品来看，“主险+万能险账户”仍是比较主流的产品形式，消费者应该审慎对待调整万能险结算利率这一保险公司常规举措，不应仅关注万能险账户收益率，还应该关注主险账户收益率，综合考虑资金的实际收益水平和保险产品的保障水平。
　　王国军也提醒说，消费者投保万能险不能仅比较结算利率，还要看产品所保障的风险是否与被保险人的风险相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