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广汽埃安北京长澜汽车销售有限公司以“解决北京指标”为噱头进行营销。
■本报记者 吴博峰 文/摄
　　“我们有很多方案可以帮助消费者办理北京小客车指标，但在直播间不能说太多敏感话题，可能面临封号的风险，建议大家私聊……”近期，广汽埃安北京长澜汽车销售有限公司在其官方账号直播过程中宣称“北京指标后台咨询，帮解决”吸引了广大无牌群体的关注。
　　2024年3月，《中国消费者报》记者曾对广汽埃安旗下高端豪华新能源品牌昊铂汽车北京经销商违规市场营销进行了曝光（详见《中国消费者报》2024年3月13日1版《一块京牌的诱惑》）。此次广汽埃安经销商推出“帮解决北京指标”的方案能否兑现？线下沟通涉及哪些内容？在实际操作过程中暗含何种风险？《中国消费者报》记者近日进行了调查。
“解决京牌”很诱人
　　“只要先点关注，然后点击右下角的小风车按钮，后台助理就会向您提供多种京牌指标解决方案，大家可以根据自身需求进行选择，保证您不白来、不白看。”广汽埃安北京长澜汽车销售有限公司“帮解决京牌指标”的营销宣传内容，促使直播间在线观看人数和相关话题关注度持续升温。在这里买车真能解决京牌指标？《中国消费者报》记者日前对其进行了走访。
　　刚进店内，记者尚未来得及环顾四周，便被工作人员的直播宣传所吸引。“摇号获取京牌指标是获得购车资格的主要方式，但很多消费者始终摇不到号。在此背景下，曲线号牌过户方案是购车者办理假结婚，满1年后再办理假离婚，如果不采取这种方式，我们可以协助想购买电动车的消费者采取其他方案……”
　　正当记者想继续了解对方将提供何种方案时，自称销售顾问的李波主动询问来意，得知记者想咨询直播间宣传的“帮解决北京指标”购车方案后，便将手指向了一辆被促销优惠信息环绕的展车。
　　记者走近看到，该辆展车正是广汽埃安北京长澜汽车销售有限公司直播间的背景，在车顶上方的红色背板中“北京指标后台咨询”字样尤为醒目，并在车前方摆放着一张“京ADB××××”的电动车实体号牌，而号牌右侧赫然写着“广汽商贸成员企业”“绝无套路”“拒绝低价引流”等字样。
　　李波介绍称，AION V、AION UT、AION RT等店内销售的所有电动车型均能提供该服务。由于店内销售的广汽埃安旗下品牌车型均为新能源车，因此店内京牌指标解决方案暂时仅对新能源车型提供，暂不涵盖燃油车指标的相关服务。
　　面对无牌群体的广泛购车需求，广汽埃安北京长澜汽车销售有限公司直指消费市场关心的京牌方案，这样的“福利”看似诱人。但是，在统一摇号规则下，这家汽车经销商如何为摇号一族解决摇号烦恼？
别样销售方式引质疑
　　在广汽埃安北京长澜汽车销售有限公司店内，当记者表示想进一步了解购车事宜，另外一位销售顾问王亮负责了接待。他向记者透露，所谓的京牌解决方案，实际上就是租他人指标购车，店内可以帮助消费者联系相关新能源指标所有者，双方就合作意向进行沟通。“一般电动车京牌指标的租赁价格是3年3.6万元，租赁5年短期内难度较大。”王亮建议，为了能够尽早用上车，可以考虑这种方式购车。
　　租赁他人京牌指标的方式长期游走于市场灰色地带，广汽埃安北京长澜汽车销售有限公司的解决方案究竟有何不同？
　　“为了您的权益不受损失，指标人会配合把车辆抵押在您身上，以防止指标人出现负债情况面临资产冻结。届时双方一同前往车管所便可办理，做到虽然行驶本是他人，但是车的资产在您名下。”王亮表示，“市场上不是所有租指标的行为都可以做抵押，而我们给您找的人都可以帮您做抵押，相当于把控了风险。”
　　这种操作方式真的安全吗？2月19日，北京市公安局公安交通管理局相关工作人员对《中国消费者报》记者表示，即便通过这种方式购车也无法保障消费者完全没有风险，交管部门出台车辆风险抵押登记政策的初衷，主要是在贷款购车时商业银行或汽车金融公司抵押使用，而不是给4S店租赁指标销售购车提供空间。
　　此外，租赁京牌的做法也与相关法律法规相悖。根据《北京市小客车数量调控暂行规定》（以下简称《规定》），以任何形式买卖、出租承租、出借借用小客车指标的行为均涉嫌违规。北京市交通委提醒消费者不要抱侥幸心理，切勿轻信不法中介相关宣传或承诺，以免遭受财产损失，面临法律风险。
　　值得一提的是，广汽埃安北京长澜汽车销售有限公司曾在直播间公开表示：“本店还可为消费者提供以专项作业车的方式购车。”据了解，专项作业车是一种专门为特定作业需求而设计、制造的车辆，例如道路维修车、消防车、电力抢修车等，这些车辆通常配备各种专业设备和器具，而不会作为产品在乘用车店内进行销售。当记者向王亮提及能否以专项作业车方式购车时，王亮表示店内从未提供该项服务。
　　令人困惑的是，就在记者离开店面几个小时后，一位自称李婉的该店销售人员致电记者：“我们其实也有专项作业车，而且就是广汽埃安旗下销售的纯电动车型，只是和第三方公司合作而已。从成本角度而言，3年内您需要每月至少月供6000多元，如果价格较高的车型月供额度也会有所提升。”随着双方沟通的深入，她向记者透露：“其实无论是采用何种方案，风险都是不可避免的。”
消费者权益难保障
　　这种购车方式是否存在隐患？3年后车辆无牌可用时，消费者又该怎么办？
　　当记者询问，3年后对方是否存在不续租的可能性时，王亮表示：“因为您是和号牌指标人签署相应合同，我们到时候要看双方是续租还是终止合作方式，现在还无法确定。”
　　虽然届时消费者能否续租还没有准确答案，但可以肯定的是，租用牌照将面临一个更大的隐患——车辆的归属与售后服务权益保障的缺失。
　　记者从广汽埃安官网获悉，用户购买不同类型产品，可享受终身三电质保、限时电桩礼（赠送4999元原厂智能家充桩）、安心送桩到家等售后权益，覆盖消费者车辆维修、充电等环节，而上述权益均明确列出“首任车主权益”。也就是说，如果是租赁的车牌，购车车主就需要与车牌所有者协商一并“租用”上述权益。不过，租期一过，车辆归属都难确认，所谓权益如何保障呢？
　　据了解，广汽埃安北京长澜汽车销售有限公司为广汽直营品牌店，是品牌全国十佳4S店，对外宣称“服务至上”。其实，这并非广汽埃安品牌旗下汽车经销商首次出现此类问题。2024年11月，北京昌平昊铂汽车销售有限公司因实际无小客车指标赠送，用“买车送京标”的宣传语吸引消费者，从而达到销售车辆的效果，违反了《广告法》相关规定，被北京市昌平区市场监管局罚款207350元。
　　时隔1年，面对市场监管部门已经作出的处罚，本该深刻吸取教训的广汽埃安品牌旗下经销商再次打起京牌的主意。这类营销政策对消费者而言到底是喜是忧，恐怕每个人心中都已有了答案。
　　（本文采访对象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