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竞价排名是一种严重缺位,既是一种道德的缺位,表明市场主体重利轻德,也是一种市场治理的缺位,表明市场惩戒苍白无力,还是一种服务的缺位,表明有关方面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
■毛建国
很多人寻医问药,总喜欢上网问道。据媒体报道,如果你打开百度搜索“北京男科医院哪家好”,排名靠前的是北京长虹、同济、曙光和建国等几家医院,而这些“莆田系”专科医院靠前的排名,都是通过向百度、360、搜狗等竞价得来。据了解,在北上广深一线城市,北京英才集团旗下的多家医院平均从每名患者身上“开发”6000元诊疗费中,一半花在“竞价排名”上。(据1月4日《新京报》报道)
对于这种“竞价排名”现象,很多人从道德上加以义愤填膺的谴责,认为无论是搜索引擎还是医院,这么做都不厚道。还有人苦口婆心地劝告,这么做的医院不是好医院,这么做的搜索公司也不是好公司,长此以往,会失去消费者的信任,进而失去未来。可很少有人想到,在可观的效益面前,又有多少人愿意听真话呢?何况在他们看来,这样的劝告,只是书生之见。
评价只有对效益产生影响时,才会被听进去。就现实来看,通过“竞价排名”,除了消费者,有关各方都获得了可观的收益。而舆论评价的影响力,只停留在“理论层面”。一个力证是,有关“竞价排名”的猫腻早就被揭穿了,可又有谁被“用脚投票”了?很多企业只要现在不要未来,他们只要能现在赚到钱就行了。而且在他们看来,明天的问题明天再说,这是一个“不记仇”的时代,无论一个人有着怎样不光彩的过去,但只要成功了,所有的不光彩都会被淡忘。
陈述出这样的市场现实,很多人可能心生不快,并且觉察到整个市场存在严重问题。确实如此,一个合理的市场,应该流淌着道德的血液,任何行业任何企业,都必须注重自己的形象。否则,就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会受到市场的无情惩罚。可这一切,不是自动到来的,既需要资本自律,也需要消费自觉。而现在的问题,既存在资本“心太黑”,也存在消费者“心太软”,一个合理的市场机制并没有形成。这就是一种时代病。
这是你的市场,你不自救谁也救不了你。这一现象的形成,有着消费者的问题,需要消费者的反省。可我们也看到,在很多时候消费者也是没有办法。拿“竞价排名”来说,搜索引擎“认钱不认理”,你明知其不对,可市场只有几家,而且家家如此,你又有什么办法?你也许知道“排名”不可靠,可除此之外,你又能从什么地方找到可靠的?也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相关行业和企业,这才肆无忌惮,不把公信力当回事,不把消费者放在眼里。
医院竞价排名是种时代病,很难通过义愤填膺的谴责和苦口婆心的劝告来根治。究其根源,医院竞价排名是一种严重缺位,既是一种道德的缺位,表明市场主体重利轻德,也是一种市场治理的缺位,表明市场惩戒苍白无力,还是一种服务的缺位,表明有关方面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前两种缺位很好理解,就服务的缺位而言,如果有关方面能够免费提供一个有公信力的排名,何至于北京协和医院在男科中排到了20多名,消费者又何必东奔西走,花了不少冤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