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南方周末》的一篇《刺死辱母者》的文章刺痛了所有人的神经,也点燃了朋友圈的怒火。
根据《南方周末》的报道,经历了长达一小时的凌辱后,11名催债人之一的杜志浩当着于欢的面,用极端手段污辱他的妈妈苏银霞。在民警说完“讨债可以,不能打人”便离去后,情绪几近崩溃的于欢往外冲未果,混乱中从桌子上摸出一把刀向暴力催债者们乱捅,导致四人中刀,一人死亡。2月17日,山东省聊城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以故意伤害罪判处于欢无期徒刑。
诚然,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无论出于何种原因,逾期未还款都理应受到谴责。同样,无论出于何种原因,社会都应该对暴力催债零容忍。
近年来,在经济下行的大背景下,不少经营者和消费者咽下了借贷的苦果。以苏银霞为例,在钢铁行业产能过剩的阴影下,其经营的山东源大工贸有限公司从银行续贷困难,虽然获得浦发银行聊城分行及当地农商行的短期贷款,但由于无缝钢管等产品价格的持续下跌,公司经营雪上加霜,以至于不得不借助影子银行等民间借贷。尽管如此,总计近2000万元的借款还是彻底拖垮了这家企业,苏银霞也先后三度被法院列入失信执行人名单。
不过,苏银霞们咽下的苦果,却形成了万亿级别的催债市场。不良资产在我国规模巨大,成为催债行业“茁壮发展”的基础。据不完全统计,仅2016年上线的互联网催债平台就有人人催、催催宝、爱催收等十余个。而上海一诺银华投资股份有限公司、湖南永雄资产管理集团等几家较大的催债公司,业务迅速扩张,甚至登陆新三板。
因催债行业收益高,所以往往也成为三教九流之徒的谋生工具,甚至“涉黑”组织也参与其中。催债机构鱼龙混杂,也使得暴力事件频发,囚禁、关押、恐吓、威胁等手段层出不穷。有媒体报道,催债行业甚至形成了一条“黑色”产业链,具体为:前端,黑客收集欠债人数据,只需400元便可实时定位;中端,电催员先通过电话、短信“温柔”告知后,然后就使用“呼死你”等软件,打到欠款人手机瘫痪,甚至打给欠款人的所有亲朋好友;后端,“带着大金链子,满身纹身”的人,泼油漆、把欠款人拉进面包车 “囚禁”……2016年,此起彼伏的大学生裸条催收事件为人们印象中的催债行业增加了新的暴力方式。
显然,由于逼债而引发的于欢案、大学生自杀案,使得对暴力催债进行监管迫在眉睫。笔者以为,无下限的催债方式必须受到法律的严令禁止。
据了解,为避免催债过程中出现虐待和欺骗等行为,美国出台了《公平债务催收作业法》,以此保障欠债者的权益。该项法律规定,债务追讨员不可在不方便的时间地点联系债务人,如果在早8点之前或晚上9点之后,要经得债务人的同意。
在笔者看来,解决暴力催债问题,一方面要从源头抓起,督促放贷人做好风控,严格规范民间借贷,禁止高利贷。另一方面,要规范催债行为,以法律来强化监督,以监督来肃清市场,为暴力催债画上休止符。(聂国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