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芳忠/摄 林海燕/制图
■本报记者 孙蔚
　　信息爆炸的时代，人们总是比较健忘。从首家长租公寓杭州鼎家爆雷到雷军投资、行业排名前十的寓见资金链断裂，长租公寓行业从众星捧月到被口诛笔伐仅仅用了半年的时间。近日，北京昊园恒业中介机构旗下的长租公寓也传出资金链断裂的消息，几百名租客来到公司总部集体维权。
长租公寓再现爆雷
　　就在不久前，100人左右的租客及房东来到北京朝阳区财满街北京昊园恒业房地产经纪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昊园恒业）总部进行维权。租客中有人缴纳了押金及几个月的租金后被赶出了租住的场所；有人使用了昊园恒业推荐的元宝e家提供的租金贷，解绑后仍收到还款提示，甚至在征信系统上被显示逾期；有的房东则被拖欠了许久的房租。“在问题解决前，我们会有组织地定期到昊园恒业总部进行维权。”租客小方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光北京被坑的租客就有上万人，每周六都有好多人去昊园恒业公司总部上门讨要剩余房租和押金。”小方向记者反映称，他与一家名为大熊公寓的中介机构签订租住协议，合同还没到期就被要求退租，退租后中介拖欠剩余房租和押金，有的租客甚至被拖欠长达半年以上。无奈之下，租客寻求各种渠道维权，但效果并不好。
　　小方告诉记者，刚开始租住大熊公寓时还比较顺畅，也未与昊园恒业的经纪人接触。直到9月初，房东过来找他，他才得知，因不愿接受昊园恒业强制要求绑定元宝e家，再加上房东担心中介资金链出问题，因此，其与昊园恒业的房屋委托合约于9月7日终止。“房东还表示，早在一个月前他就已经通知中介，不准备续约，让其告知租户早做准备，但包括我在内的屋里总共四个租户从来没有接到类似通知。”小方说。“我入了两个维权群，一个有100多人，另一个有500人，都是押金退不了的。”小方说，目前他已搬离公寓，不过2550元押金一直没有退还。
　　记者了解到，在由租户自发建立的维权群内，陆续进入近500位租赁合同未到期被强制退房，并且押金迟迟不退的租客。每天，群里都在探讨各自进展以及如何维权，但几个月下来，除极少数租客押金正常退还外，大多数租客还处于等待状态。
　　值得注意的是，除了迟迟不退押金外，还有租客反映，其与元宝e家绑定的银行卡已经解绑了，却仍出现了扣款现象。租住在北京昌平区的一名租客，已于8月19日跟昊园恒业解除合同，然而，就在10月4日，其在元宝e家绑定的银行卡，还在缴纳每个月1500元的租金贷费用。
屡上失信“黑名单”
　　昊园恒业这个企业听起来有些陌生，要不是此次爆雷，可能大多数消费者根本就不知道。其实，近期因资金链断裂而名噪一时的“大熊公寓”“爱公寓”，都与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记者在微博、贴吧、知乎等社交平台上查询发现，在多个有关黑中介的帖子中，常常能见到这个名字。
　　记者查询后还发现，昊园恒业法定代表人为王四会，工商注册时间为2014年1月14日，认缴的注册资本金为5000万元，但是实缴资本只有50万元。其先后涉及多起法律诉讼，被列入失信名单之中，执行法院是北京市第三中级人民法院。在今年6月20日涉及房屋押金2550元、剩余房租17850元、仲裁费6070元的案件中，昊园恒业全部未执行。
　　记者了解到，昊园恒业曾在2017年一年中并购了近20家行业品牌，其中包括大熊公寓、广鑫置地、蚂蚁公寓、好来屋公寓、宏源嘉业、昌泰地产、美澳地产、i住公寓、坞托邦精品公寓、万兴伟业、挚信伟业、万胜佳和、兴家助业、友家伟业、京城广厦加盟店、兴兴家业、天成地产等。其公寓管理数量从原来的5万余间增加到7万间，至2017年底房屋管理数量突破10万间，在北京通州板块覆盖率达到70%，朝青板块覆盖率达到50%。
　　2017年7月，昊园恒业法定代表人王四会名下的大熊公寓因有客户租期未满却发现自己的房子已经被再次出租；有租户刚交完下个季度的房租却被赶出来，租金和押金未退；租客使用租金贷无法解绑等问题遭到维权。
　　2018年3月，上海长租公寓“爱公寓”因扩张太快、租金收入不足以覆盖拿房和装修成本而资金链断裂，引发维权。昊园恒业以1.2亿元100%股份将其收购。
　　2018年4月，昊园恒业北京四季青店因为与2017年相同的问题遭到租客和房东上门追债。
　　2018年8月13日，在国家信息中心主办的“信用中国”发布的失信黑名单中，昊园恒业赫然在列。
　　住建部门对于昊园恒业的问题也早有调查和惩处，今年8月，北京市住建委将查实涉嫌存在违法违规问题的23家中介机构予以公开曝光，排在第一位的就是昊园恒业。
租户维权如何着手
　　首个爆仓的鼎家公寓创始人魏永锋曾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盲目扩张是鼎家资金链断裂的根本所在。昊园恒业的工作人员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也表示：“不是不想退钱，是确实没钱退，有些中介人员也几个月没发工资了。”
　　进入2018年，长租公寓频频爆出的问题不断吸引着人们的眼球，直接引发了多起维权事件。上海爱公寓爆仓事件的一位受害者向记者表示，被赶租客缴纳的押金和租金大半年了仍未被退还，许多受害者每天还在维权。
　　租户遇到此类事件如何维权？盈科全球合伙人郭韧律师表示，中介没有到期就解除合同，肯定是违法的，此外，中介强制要求租客使用租金贷的行为也是违法的。作为中介机构应该披露所有居间双方的真实情况，不能有隐瞒与欺诈，以及损害一方利益的行为。房东长期没有收到房租，可以与中介公司解除合同，但由于租客实际占有房屋，其也可以要求租客搬离。
　　郭韧表示，很多租户采用租金贷的支付方式，因此，跟中介解除合同的同时，一定要跟中介方确认租金贷结清，否则会出现逾期不缴费影响信用的情况。有关押金方面，要看押金给了中介方，还是给了房东。若给了中介方，可以要求退款。即便没有押金条，只要有付款凭证可以证明用来支付押金就行。
　　一位长期关注租赁市场的人士告诉记者，对于已出现问题的长租公寓，想要在维权中取得满意的结果的确比较难。所以，租户的防范意识尤为重要，目前政府监管部门虽然出台了一些相关政策规范长租公寓市场，但仍需要加大执行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