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说：各地名人故居保护现状堪忧

■本报记者 孟刚
　　近日，丰子恺研究会发布通告称，关闭已开放4年半之久、吸引了5.4万人次参观的丰子恺故居，原因是被投诉扰民。此消息一出，引起业界内外的普遍关注，不少人对此表示遗憾。记者调查发现，丰子恺故居关闭是国内名人故居开发保护现状的一个缩影，受法规政策不完善、产权归属问题复杂等因素的影响，我国名人故居的开发保护工作进展缓慢，其中不少名人故居遭受到不同程度地损毁。与此同时，名人故居是否应该对外开放、哪些名人故居适合开放、该以怎样的方式开放等问题一直是业内争论的焦点。

保护现状堪忧

　　丰子恺故居位于上海市陕西南路39弄93号，是一幢西班牙式的别致洋房，名为“日月楼”。丰子恺在这里居住了21年，在此经历了一生中写作、翻译、绘画、笔耕的鼎盛时期。他曾在这里翻译了屠格涅夫的小说《猎人笔记》，并与自己的女儿丰一吟合作翻译了长篇小说《源氏物语》，出版了《丰子恺画集》等。
　　丰子恺故居关闭的消息引起了人们的广泛关注。有业内人士指出，此事件既有特殊性也有普遍性，游客参观打扰了名人故居周围的居民，这种情况在国内普遍存在，凸显出大部分名人故居缺乏维护资金的现状。以北京为例，尽管北京市于2003年就启动了名人故居挂牌保护工程，但该工程却因遭遇重重阻力而进度缓慢。据一份调查结果显示，在接受调查的308处名人故居中，仅有三成故居挂牌受到了保护，另有三成沦为了大杂院，被拆除的故居有98处。“我曾去过位于北京虎坊桥附近的纪晓岚故居，发现那里只有两间小瓦房，门口上方虽然悬挂着‘纪晓岚故居’的牌子，但却并未对外开放。”喜欢参观名人故居的周先生对记者表示，已经挂了牌子却又不让参观，这样的保护有何意义？
　　除此之外，一些地方曝出的强拆、改建名人故居事件也让人揪心不已。2013年有媒体报道，重庆的刘湘公馆悄然变身为一家豪华餐厅。有着相同遭遇的还有福建省福州市的一些名人故居，其中一部分宅院用于出租经营，另外一部分宅院则被改造为高档会所。

现实困难重重

　　记者调查发现，目前制约名人故居保护工作的因素主要集中在两方面，一是政策方面的认识分歧；二是实际执行中不断出现的困难。以北京为例，官方从未公布过北京名人故居的数量。对此，北京市文物局相关负责人的解释是，在目前实施的政策法规中，没有对名人故居的确切定义，而在文物建筑的名类中没有名人故居类别，在文物保护单位的统计中也不涉及该类，所以名人故居的具体数量很难统计出来。
　　此外，目前还亟待解决名人界定及哪些名人的故居需要保护等问题。例如近年来的北京“两会”上就有过关于袁世凯、黎元洪的故居是否要保护的争论。其中，社会各界对于这些“反面人物”是否应被称为名人争议颇大，文物保护部门则对其故居是否该挂牌持谨慎态度。北京市政协曾在《关于北京名人故居保护的几点建议》中指出，北京的名人故居保护工作不仅缺乏相关的法律体系，还缺乏名人故居的申报和认定制度。
　　除了认定难外，名人故居的保护工作在实际执行中也困难重重。北京市文物局原局长孔繁峙曾公开表示，不少名人故居早已被拆除，不具备挂牌条件。而那些已沦为大杂院的名人故居，居民们对挂牌的意见很大，担心游客的到来会对其正常生活产生负面影响。
　　与此同时，名人故居在开发和建设方面还面临着产权难以界定的问题。中国社会科学院旅游研究中心研究员刘思敏表示，国内名人故居主要的困境是产权不明，由于历史原因，名人故居的产权非常复杂，现在将其收回保护开发存在很多方面的问题。例如被单位占用的名人故居，其产权单位就不希望被打扰。

是否开放意见不一

　　对于是否应将名人故居对外开放的问题，业内专家有着不同的看法。刘思敏认为，开放是对名人故居最好的利用方式。他表示，名人故居具有一定的文化价值和旅游价值，很多游客喜欢到名人故居参观，感受文化氛围。不过，并非所有的名人故居都适合开发成景点，还是要因地制宜，须在考虑名人的名气有多大、影响力有多大、故居建筑文化遗存有多少等问题后，再做打算。
　　北京交通大学旅游系主任张辉则认为，开放名人故居会与周围社区的居民产生冲突。他表示，名人故居虽然是重要的旅游资源，但在我国，名人故居并不是一个独立的资源，往往与社区联系在一起，开放会影响到社区居民的生活，引发冲突。将名人故居单纯作为旅游资源来开发，不顾及社区居民的生活感受是不合适的。
　　国家博物馆研究员齐吉祥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不应将名人故居、纪念馆当作旅游景点来看待，而是应将其当作传承文化和精神的平台。“游览突出一个‘游’字，人们希望看到更多景观以得到视觉上的享受和心灵上的放松，名人故居在这方面无法满足人们的这一需求。”齐吉祥指出，名人故居不是“看热闹”的地方，如果一味地追求客流量，反而是一种“悲剧”。
　　北京工商大学旅游与营销系主任郭崇义对记者表示，名人故居的价值不体现在旅游或经济效益上，而是体现在历史名人在故居生活时所创造的精神财富和文化遗产上。例如从丰子恺对于中国现代绘画、漫画所产生的影响方面说，其故居的价值就不能凭一张旅游门票的价格来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