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李燕京
一直平静的个人清洁护理产品市场最近因为美国有关机构发布的一纸禁售令变得热闹起来。据悉,这份禁售令涉及了某些抗菌抑菌个人清洁护理产品中含有的19种成分,因为这些成分有可能会造成健康风险。该禁售令同时也引起了中国消费者的担心,今后是否还能放心使用抗菌抑菌个人清洁护理产品?
美国禁售令引发中国消费者担忧
美国食品和药品监督管理局(以下简称FDA)日前发布了一份声明,禁止商家销售含特定活性成分的抗菌洗浴产品,原因是这19种成分有可能会造成健康风险。
据了解,该禁售令适用于包含19种指定成分中一种或多种的抗菌洗浴产品,其中使用最多的两种成分是三氯生与三氯卡班,产品种类包括液体、泡沫和凝胶洗手液,肥皂以及沐浴液等,并在正式发布日(2016年9月6日)起给厂商一年时间更换配方以符合规定。不过,美国FDA表示,含有苯扎氯铵、苄索氯铵和氯二甲苯酚3种成分的消费类抗菌洗浴产品暂时仍可继续销售。该机构正在等待生产厂家提交新的安全性与有效性数据,所以推迟1年对这类产品做出是否禁售的决定。
一位消费者在网络上留言道:“看到含有19种化学物质的洗浴产品会影响身体健康,我真的开始担忧了。抗菌香皂和抑菌沐浴液是我家的必备用品,而且一直在给孩子使用,原本是想用这些抗菌抑菌产品保健康的,难道这回我错了?”
网络上有些帖子和报道更提出,抗菌抑菌洗浴产品所含的物质对身体有害,效果与用普通香皂清洗没有太大差别。
但也有消费者认为,抗菌抑菌洗浴产品已经在市场上销售长达30余年,目前并没有看到有关其影响健康的报道或案例,所以“不要别人打个喷嚏我们就跟着感冒”,我国企业肯定有自己的生产标准,不能受其他国家消费者言论的影响。
尽管人们对这份禁令的看法各不相同,但仍有不少消费者对今后还能否使用抗菌抑菌个人清洁护理产品问题感到疑惑。
国内抗菌抑菌产品有安全保障
怀着同样的疑惑,记者日前采访了多家知名日化企业。其中,有的企业表示,在国内销售的产品根本不含上述禁售令中提到的19物质;有的企业则表示,他们的产品原本就很少含有那19种物质,现在正在改变产品配方,更换新品。此外,相关业内专家告诉记者,目前并没有明确的科学实验证明那19种物质对身体健康有害,而且我国对于每种物质的使用量都有严格、明确的国家标准,“应该说,我们使用的抗菌抑菌洗浴产品很安全。”
采访中,舒肤佳品牌方面表示,舒肤佳的全线产品均不含上述19种物质。
宝洁公司的有关人士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美国舒肤佳产品符合FDA规定,在美国仍会正常销售。舒肤佳产品符合中国相关法律法规,并且舒肤佳中国现有全线产品均不含三氯卡班等美国FDA提及的19种成分。
一位日化业的资深人士向记者透露,事实上有关此次禁售令中涉及的19种物质是否对人体健康有危害的争论已经存在多年,始终没有一个有说服力的科学证明。此次美国宣布禁止销售含有这19种物质的洗浴产品,也是因为这个问题多年来都没有争论结果,所以干脆禁止销售,以防万一。而在长期争论过程中,大型日化企业早已着手改变产品配方,去除了有争议的化学物质。因为这些企业的产品销量大,如果其中含有争议物质,那么一旦被禁止销售,则将造成重大影响,所以必须提前下手改变配方。
不少业内专家对记者表示,此次美国禁售令公布的这19种物质并非洪水猛兽。北京协和医学院教务处处长、微生物学教授管远志表示,关于美国药监局和媒体报道说使用某些抗菌洗浴产品可能会影响人体荷尔蒙的问题,实际上,目前并没有披露相关的研究方法、研究对象和检测数据来证明这一观点。从个人洗浴的角度讲,经过洗涤,抗菌成分不可能在皮肤上长期大量蓄积,这是有充分实验证据的。而且,抗菌洗浴产品中的抗菌成分即使有少量蓄积在皮肤表面,也根本不可能渗入到皮肤内部,而只是在皮肤表层起到除菌作用。人体的皮肤具有完善的屏障作用,会帮助身体内部阻挡外界的袭击,如果没有创伤或角质松解剂的帮助,外部的物质几乎不可能穿透皮肤进入体内。
2015年,中国医师协会公布的《中国抗菌抑菌个人清洁护理现状和展望报告》对美国此次禁售令涉及的19种物质中常用的几种物质进行了评估。该《报告》显示,三氯生与三氯卡班在美国均已通过急性和慢性毒性试验、致畸及致突变试验及皮肤粘膜刺激性试验。结果显示,这两种均属于低毒类物质。另有研究结果显示,这两种物质具有内分泌干扰效应,临床研究发现个别人的皮肤对它们过敏,但其对人体健康没有威胁。近年来,陆续有欧洲、美洲一些国家的研究结果显示,这两种化合物在水生环境中对生物有机体有很高的毒性。欧洲消费者安全科学委员会曾在2011年对三氯生进行安全性评估,表示在个人护理用品中,以0.3%为最大浓度使用三氯生是安全的。在中国的国家标准中,三氯生的限量值为0.3%,这一数值与欧洲保持一致。
对此,还有消费者质疑,虽然使用抗菌抑菌个人清洁护理产品有安全保障,但这些产品真的有很好的抗菌抑菌作用吗?
符合国标产品可以放心使用
网络上的一些文章和帖子认为,人们没必要使用抗菌清洁护理产品,使用清水及普通香皂洗洗足矣,抗菌是商家宣传的噱头。对此,有消费者疑惑,难道销售了几十年的抗菌清洁护理产品就是一个美丽的宣传吗?
管远志表示,用香皂和流动的水认真洗一次手,可以把细菌量减少到大约原来的1‰,这样的细菌残留数量不足以引起感染。但是,细菌在自然界是可以繁殖的,除非在极低的温度下(-60摄氏度以下),否则细菌大约会每20分钟增加1倍。理论上一个细菌细胞20分钟后变成2个,40分钟后变成4个,由此类推。所以虽然洗手清除了绝大部分细菌,但残存的细菌很快会繁殖起来,并且我们在洗手之后还依然会接触到含有细菌等致病菌的各种表面,比如桌面,扶手,遥控器和水槽等,简单讲,就是洗过的手又变脏了。因此需要采用一些有抑制细菌生长的物质,控制和减缓细菌的繁殖,从而使洗手后的状态得以保持一段时间,这对于儿童尤其重要。孩子尤其是幼儿很难养成频繁洗手的习惯,在日常生活条件下也没有必要和可行性。而孩子的手又喜欢到处摸,还容易频繁接触眼、口、鼻等部位,使大量细菌进入体内造成肠道感染、呼吸道感染或皮肤的局部感染(疖、痈等)。显然,使用抗菌洗浴产品是十分合理的。
抑菌,是指把细菌的数量控制在没有致病风险的量级,而不是杀灭细菌。在社区环境及日常生活中,正确认识除菌和抑菌的功效是十分有必要的。管远志表示,抗菌洗浴产品的正确使用有助于减少耐药菌,包括超级耐药菌对人类的威胁。临床研究已清楚地验证,使用优质抗菌香皂洗手能够显著降低儿童发生感染性疾病的几率,保护儿童健康。这类疾病每年正夺走成千上万名儿童的生命,而此类细菌感染率的下降也减少了对抗生素的使用,降低了上述的选择压力,从而有效防止或减少耐药菌的出现和扩散。
目前,已有大量试验比较了含抗菌抑菌成分个人清洁护理产品与普通香皂在杀灭和抑制病原微生物方面的效果。国际权威机构如国际卫生组织和美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等也对相关研究做出过表述,虽然不同实验室因实验方法与实验人群不同,数据存在差异,但大多数实验数据证明,使用含抗菌抑菌成分的个人清洁护理产品对手部、皮肤表面微生物的去除效果优于普通香皂。
随着人们对健康的关注,个人清洁护理用品尤其是手卫生用品得到了广泛使用,并且使用量逐年增加。有关专家表示,中国的消费者可以放心使用符合国家标准的抗菌抑菌个人清洁护理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