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燕制图
■本报记者 武晓莉
　　在定制终端上做手脚限制用户自由选择，自2G时代就已有之，也曾经饱受诟病。如今，全面进入4G时代后，通信技术虽然有了很大的进步，但这种陈腐的市场竞争方式不仅没有退出历史舞台，反而被再次发扬光大。业内人士认为，限制其他运营商制式的定制手机（业内成为阉割机），侵犯了用户的选择权，是逆潮流而动、不符合用户需求和市场规律的昏招。
限制手机功能早已有之
　　记者早年间采访的时候，曾不止一次听到运营商客服讲这样的笑话：联通用户拿着自己的手机跑到移动的营业厅办业务；移动用户跑到电信营业厅去买手机，被告知不能用还很生气；电信用户喜欢的手机却只支持联通网络……在那些各自为政的年月里，自家的手机只能自家用，好像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那些糊里糊涂的用户，不时会闹出上述笑话。
　　北京用户韩先生说：“那时候叫合约机，不仅不能用别的制式，连WiFi也是关闭的，不能用。只能用运营商的网，有免费的WiFi也不行；还有强制使用数据业务什么的，那是真霸道啊！”
　　业内人士认为，过去，运营商靠手机终端拿住用户看上去理所当然，因为那时候移动通信在国内发展迅猛，但技术上毕竟有所限制，一个手机也只能支持一种制式，因此，用户也只能忍受各种不便。好在那时候运营商的制式比较少，各家的产品和服务又各有千秋，用户转网、双卡需求并不旺盛。
全网通手机乃应运而生
　　随着3G尤其是4G时代的到来，用户的需求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尤其当三家运营商全面进入4G以后，各家不仅产品、服务差异化增大，网络制式也可谓全球最多，尤其是流量产品，更是五花八门、各显其能。对于用户来说，要满足全网络、全制式、不用操心是谁家的手机、可以随意换卡转网等需求，最好能有一个全网通手机。
　　“我是多年的移动用户，但说实话，我觉得移动的流量费比较贵，所以我现在把移动手机改成最低档的套餐，又申请了一个联通卡专门上网用。”北京消费者齐女士对记者说，对于她这样的用户来说，支持全部网络制式的全网通双待手机，恰恰是最佳的终端选择。而由于联通和电信两家的流量价格确实有优势，因此这样的用户也并不在少数。
　　一位业内人士对记者说，4G时代中国移动一家独大已成定局。从官方数据看，7亿多4G用户中，超过5亿是中国移动用户，而且这个数据还在急速增长。在此情况下，中国联通和中国电信要发展用户和继续生存，手机里的第二张卡槽至关重要。尤其是流量方面，由于两家运营商的流量相对便宜，很多用户愿意在第二张卡槽里放一张电信卡或者联通卡，以此作为流量补充甚至主要的流量来源。
　　技术上也恰恰成熟了。通信行业资深专家刘启诚说，随着技术的进步，一个手机芯片完全可以集成多个制式，即多模多频。从运营商角度看，中国联通由于占据WCDMA先发优势，对于手机终端的政策一直非常开放，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定制要求。而中国电信更是在2014年4月在全球首发了三网双待的3G手机，这就是全网通手机。但随着中国移动在4G上发力，其率先推出了不支持其他运营商4G网络的定制机。2015年，中国电信和中国联通为对抗中国移动的4G强势，联手对六模全网通手机在频段、制式、软硬件方面制定出统一标准。全网通手机有两个卡槽，可同时支持中国移动、中国联通和中国电信的2G、3G、4G网络，用户既不用在买手机时考虑运营商网络是否支持，而且可以在不同运营商之间随意切换而不用更换手机。
　　2016年4月，工业和信息化部将六模全网通标准批准成为行业标准。
定制机欲限制用户自由
　　处于明显弱势的中国联通和中国电信在4G时代采取了抱团反击的战略，在基站、网点等方面进行了充分的共享，很大程度上弥补了覆盖和优化的不足。与此同时，两家运营商也响应工信部的号召，大力推广全网通制式手机。
　　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业内人士说，中国移动当然不会坐视其他两家运营商通过第二张卡槽“蚕食”自己的用户。在中国移动2017年的终端白皮书中，更明确对定制终端进行了某些限制。用户购买了这样的定制机，就只能用移动的4G网络，在优先使用移动4G网络之外，别的运营商的网络也可以使用，但不能使用4G，只能切换到3G甚至2G网络。
　　对于用户来说，全网通手机意味着无论你是谁家用户，只要有一个手机就全都能用。尤其是对数量巨大但又对移动高资费颇有微词的中国移动用户来说，如果是全网通手机，你就可以不用再次承担换机费用而很方便地转网了。而如果你不愿意失去移动号码，那就可以使用全网通双卡手机，这样就既可以保留用了很多年的移动号码，又能安一个联通卡、电信卡使用便宜好用的4G流量。但是，有限定条件的定制机剥夺了用户的权利。如果你采用双卡，你就不能用其他运营商的4G；如果是单卡阉割机，就意味着如果要换运营商的话，你的手机虽然也可以用于其他运营商的网络，但不支持4G。
不能拿定制机欺骗用户
　　对于联通、电信的绝地反击，中国移动采取的策略就是加大对定制机的补贴和一贯采取的“包销”。“此次关于阉割机的大讨论，源于一份中国移动关于今年采取的终端策略是砸出1000亿元用于补贴的PPT文件，虽然事后中国移动进行了辟谣，但不排除中国移动实际上会实施这个补贴。”刘启诚说，对于财大气粗的中国移动来说，高额的补贴无疑会极大地刺激终端厂商和渠道的积极性。“运营商定制了手机，肯定要给手机厂商补贴，这样手机才会有限制。”电信独立分析师付亮认为，中国移动吸引终端厂商加盟定制机的一个招数就是包销和补贴。这也就意味着超过8亿的移动用户在中国移动的渠道，能够选择的价廉物美的全网通手机，其实是被限制过的终端。
　　刘启诚认为，在提速降费的大背景下，全网通手机无疑是符合广大消费者需求的。对于用户来说，不换手机自由转网、不管制式随意买喜欢的手机、既保留心爱的老号又享受便宜高速的流量，都是极好的。“受限制的定制机就是在骗用户。”刘启诚说，“漫游费都取消了，阉割机还要存在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