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武晓莉
　　李想毕业回国工作，刚来北京就听朋友劝去办了一张腾讯大王卡。而她以前断断续续用了好多年的一张广州移动的卡，则降到了最低资费套餐。
　　像李想这样的人不少。据中国联通研究院院长张云勇透露，中国联通的腾讯大王卡用户数已达 5000多万，而2017年5月，这个数字只有2000多万。作为电信运营商与互联网公司合作的互联网套餐，腾讯大王卡这一类的套餐和传统套餐相比，由于其优惠力度非常大，因此颇受追捧。
　　大王卡火爆的同时，是运营商套餐被降格的现实。对于三大运营商来说，话音业务衰退后，流量是其最重要的收入来源，但现在这块蛋糕显然被人动了。
跨界合作缘起流量漫游
　　智能终端的发展以及移动互联网对手机应用场景的快速丰富，极大地满足了人们社交、移动支付、娱乐休闲等需求。与此同时，也极大地刺激了流量需求。据工信部统计，截至2017年11月末，我国移动互联网用户总数达到12.5亿，人均移动互联网接入流量达到2.39G。
　　随着运营商流量经营策略的深入，运营商和互联网公司合作深度定制的产品开始出现。2013年8月，广东联通与腾讯合作推出的“微信沃卡”，成为全球第一款由运营商深度定制的OTT（利用运营商网络，由第三方通过互联网向用户提供各应用服务）合作产品，同时也拉开了电信运营商与OTT企业跨界合作的序幕。
　　但大王卡的火爆，则是由于运营商的地域划分，造成了出行用户负担高价漫游流量的困扰。虽然包月套餐里有一定的外地流量，但对于真正的使用者来说实在是杯水车薪。
　　在广州召开的某个大会的媒体席上，由于主办方准备的上网端口不合适，导致记者们不能接入互联网，而现场人太多，WiFi不堪重负。一位刘姓记者说：“每次出差都头疼这个漫游问题，在酒店和会场有WiFi还差不多，这种现场要上网发图、发视频，用手机给电脑设热点，其漫游流量可真负担不起。”
　　记者本人的全球通和4G的128元套餐就能充分说明这个问题。套餐包含“国内数据流量1G和国内通话420分钟，在2018年12月31日前每月赠送10G本地咪咕视频定向流量”。虽然有WiFi，但从使用感受上看，1G的流量在微信上打开几个小视频就用得差不多了。北京移动会赠送很多本地流量，但每个月只要一出差，几乎都会收到流量已超标的提醒，然后就得不断续订“流量安心包”，虽然价格比直接买优惠一些，也依然是每个月平均要多花40元左右用于购买流量。关键是这也不能敞开用，仅仅是不在宾馆、会场期间的 一 个 补充，至于当成热点给电脑用，想都不用想，太贵了。
　　本地流量月月结余、漫游流量永远不够的状态，导致很多人另辟蹊径。腾讯大王卡之所以增速这么快，就是这种现状的反应。
大王卡切中用户痛点
　　2016年10月，中国联通与腾讯合作推出定制流量卡大王卡、小王卡，其中尤其是大王卡，由于切中了用户流量痛点，迅速受到用户追捧。该卡用户使用腾讯所属的百余款应用时全部免流量费，这之外的手机应用产生的流量，采用省内流量1元800M、省外2元800M的日租模式，也可升级为1元1G国内流量；不仅可以达到重度流量应用如QQ、微信、腾讯视频、QQ音乐、QQ浏览器（包括用浏览器看视频）、多家直播APP等腾讯系应用全部免流量费用，按1元1G国内流量计算相当于一个月30元+19元月租费获得30G全国流量，出差的用户还可以随用随买（使用就缴费，不用无费用）便宜流量（运营商最便宜的60元流量半年包优惠B版也要10元一个G）。
　　其他专属流量卡也都非常实惠，且有平台“免流量”的特权。如工行梦想e卡，月租也是19元，但包含2G全国漫游流量。
　　李想对记者说：“只要微信、腾讯视频、QQ免流量，我基本上就没太大的需求了。”作为90后的典型代表，其话费构成和记者并不一样，她对大王卡的需求应该比记者更迫切。
运营商收入正在被蚕食
　　北京青年政治学院大二学生张涵给妈妈打电话，已经习惯性地用微信语音通话功能了。他妈妈对记者说：“我好几次在外地出差，在没有WiFi的地方，就不想接他电话，合着他流量多，可是我要花漫游流量啊。”她本来给儿子办了一个138的电话卡，但她发现儿子几乎一直都在用176的大王卡号。张涵说：“我妈那个卡我很少用，现在就是一个最低套餐。我这个大王卡流量便宜，而且我们同学之间都用微信语音的，很少打电话。”
　　显然，电信运营商的收入正在被流量单价断崖式下滑的趋势所蚕食，互联网套餐最具有代表性。
　　根据《2017微信数据报告》，9月平均日登录用户9.02亿，较2016年增长17%。
　　截至2017年9月，微信日发送消息380亿次，较2016年增长25%；日发送语音61亿次，较2016年增长26%；音视频通话日成功通话次数2.05亿，较2016年增长106%；月人均成功通话19次，较2016年增长135%；月人均成功通话时长139分钟，较2016年增长114%。
　　另据工信部数据，2017年前9个月，移动电话通话时长比2016年同期下降4.5%，约下降909.1949亿分钟；前9个月，移动短信业务量4912亿条，相对2016年同期下滑1.2%。
　　粗略计算，前9个月，像张涵那样的微信重度用户不再使用电信运营商提供的语音通话和短信，大王卡19元套餐中，将近10元是替代基础业务，另9元便是中国联通为用户提供使用腾讯系应用的定向流量花销。
　　最近，微信6.6版本提供的“已撤回的消息可以再次编辑、语音聊天可以像系统电话一样接听”的升级，必将使得用户使用微信的黏性更强。
　　赵宇说：“假设全国人月均160.9分钟通话+39条短信全部以微信替代，有将近7.4元花销，加上微信用户的语音+消息，约等于17.4元。那么，大王卡给予腾讯系的影视、游戏等定向流量基本等同于免费。对于微信重度用户而言，微信ID会不会基本等同于运营商的号码？未来，电信运营商的号码价值是否将只存在于抗震、救灾场景以及日常的短信提醒、验证码、注册码接收之中？”
　　在另一位业内人士看来，大王卡对运营商收入的蚕食和替代，并非仅仅限于合作运营商本身，而是会产生连带反应。以李想为例，她办理了联通和腾讯合作的大王卡后，其中国移动卡的月套餐将大幅度降低，降低幅度至少超过100元。随着合作卡用户的急剧增长，这种ARPU值的降低绝对不容小觑。
　　运营商保卫战已经打响
实际上，运营商对自己的保卫战已经打响。
　　以记者的套餐为例，2018年元旦开始，北京移动已经推出了新的4G飞享系列套餐。以最接近128元的138元套餐来看，138元包月套餐中，包含3G国内流量和450分钟主叫电话（被叫已经全国免费接听，因此不产生费用）。如果用跟现在实际花费差不多的188元套餐的话，每月包含5G国内流量和700分钟主叫电话。
　　记者专门拨打10086咨询了流量构成，被告知确实是可以在全国各地使用的，也就是不分本地、漫游。
　　而大王卡也迅速跟进，免费升级语音的活动，在网半年或话费余额200元以上的用户可每月获赠 50分钟语音；在网一年或话费余额 300元以上的用户可以每月获赠 100分钟语音。
　　赵宇说：“5G时代运营商如何应对网络建设高成本的投资、流量成本走低和用户对体验升级的期望？有人说，电信运营商像扁担，一边挑着通信制造，一边挑着互联网业务。试问，中间的扁担及挑担人，是否存在终有一天垮掉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