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一：传统百货对消费者越来越缺少吸引力。
图二：万达百货的发展轨迹，成为近年来百货业的缩影。
图三：融合服务、餐饮、娱乐等多种形式的商业业态更受欢迎。
■王小月 文/摄
　　“1994年，我3岁，住在长安商场后面，对于长安商场的烤香肠有着特殊的记忆；2000年，我9岁，同学过生日就在麦当劳吃儿童餐；2005年，我14岁，在长安商场买了人生中第一双品牌运动鞋；2019年，我家孩子2岁，每周回妈妈家都会带着孩子在4楼玩沙子。”1991年出生的李先生说，长安商场几乎承载着他18岁前所有的回忆。
　　近日，北京长安商场即将停业扩改建的消息一出，不少网友纷纷在贴吧和长安商场官微留言，言语中充满不舍，“希望它更好，也希望它能够保留记忆中的模样。”
　　近些年来，百货业关停并不罕见，转型升级也比比皆是，电商对百货业的冲击显而易见。
百货业日渐式微
　　随着互联网的发展，线上线下的界限被打通，消费选择日趋多样化。传统零售开始受到巨大冲击，而百货业首当其冲。销售额与利润持续下滑、行业增速连年放缓、重组并购频发……已成为当前百货业的真实写照。此前“高大上”的百货商场日渐式微。
　　去年3月，英国零售业巨头玛莎百货关闭了中国内地所有门店，又将港澳地区的业务转手卖给了特许经营的合作伙伴，这意味着玛莎百货彻底退出了中国市场。
　　2018年初，曾经红极一时的北辰购物中心亚运村店也经历了闭店的窘境。不可否认的是，传统百货业已不再是流量担当。
　　2月12日，苏宁易购董事长张近东在新春团拜会上宣布，苏宁易购正式收购万达百货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万达百货”）下属全部37家百货门店。
　　在万达百货鼎盛时期，门店数一度接近100家。此前万达集团年度报告显示，在2014年底，万达百货收入达到256亿元，同比增长65.3%。
　　然而，到了2015年，万达百货启动了紧急关店计划，仅一年就关掉56家门店。此后，曾与商业地产、文化产业、高级酒店共同作为万达集团四大支柱产业的万达百货，渐渐成为万达集团的边缘产业。
　　万达百货的发展轨迹，也成为传统百货业近几年的缩影。
　　不难看出，国内外企业在传统零售这条路上都走得并不轻松。
体验式消费更受青睐
　　几乎在苏宁低价收购万达百货同时，京东收购北京翠宫饭店的消息传出，京东、苏宁不约而同加速线下实体店的布局。
　　随着线上获取流量越来越难，互联网巨头也开始在线下寻找新的发展机遇。而步履维艰的百货业，仅凭情怀与一代人的回忆难以为继，变革势在必行。
　　传统百货如何更受千禧一代的青睐？
　　一个工作日的下午，《中国消费者报》走访了北京石景山万达广场，除了 ZARA、CALVINKLEIN、奈雪的茶等入驻万达广场的品牌店，万达百货则占据了“半壁江山”。
　　站在商场二层扶梯处，新老交替的感觉更加明显，指示标一左一右分别指向厂东门1919和万达百货。
　　钢铁齿轮、燃烧的锅炉、进击的列车、复古的管道、个性的涂鸦、炫色的灯光以及金属材质的雕塑是“厂东门1919”的主基调。入口处的“管道”造型可供逛累了的消费者小憩。街区内除了可供餐饮的小店，也有一些原创设计店铺及潮流品牌，吸引了不少年轻人。
　　与厂东门1919相比，在万达百货逛街的消费者以中老年人居多。一位在附近居住的女性消费者表示：“来万达广场主要是吃饭和观影，因为万达百货高端品牌较少，比较冷清。”
　　在一些点评类APP上，不少网友留言认为，作为周边唯一的大型购物中心，厂东门1919的工业风设计受到众多好评，“而万达百货作为传统零售商场，吸引力不大。”
　　近年来互联网企业也在积极拓展线下版图，早在2014年，阿里巴巴就对银泰百货进行了战略投资。银泰最终要完成的，是对整个商业场景的数字化重构。
　　2017年初，阿里买下银泰商业并完成私有化后，银泰百货加快在新零售试水的步伐，二者已经基本实现会员、支付和商品体系打通和对接。
　　银泰百货北京大红门店，虽然面积不大，但是从负一层到六层，覆盖了服饰、餐饮、娱乐等多种形式。三层全部为亲子专区，除了儿童服饰店，也设置了娱乐专区。一名工作人员对《中国消费者报》表示，“每逢周末，很多家长都会带孩子来娱乐区体验，人非常多。”
　　从一定程度上说，边逛边吃的体验式消费让银泰百货变得“年轻”起来。2017年，银泰推出喵街APP，在购物时，店员也会向消费者推荐注册，“充值可享受全场商品折上 9折，并领取优惠券等。”喵街可直接与支付宝或手机淘宝绑定，APP内大多商品支持线上下单，银泰商场直邮。
　　但不得不说，各种电商平台众多，流量竞争加剧，开发一个APP并推出会员制对消费者的吸引力有限。
　　对此，北京商业经济学会常务副会长赖阳认为，阿里巴巴只是为银泰提供了平台，但并没有产生流量，对于线上来说是没有价值的。从本质上说，这只是战术上的升级。
零售业数字化的未来
　　通过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等科技手段，基于线上线下与物流数据的打通，互联网企业为传统百货注入“新鲜的血液”。
　　随着消费升级，如何根据市场特点及变化，打造特色产品、实现错位竞争，成为众多商业地产亟待思考的问题。
　　从2017年开始，传统商场纷纷兴起“更名潮”。天虹商场为更能适应公司全渠道、多业态的战略总布局需要更名天虹股份；利群股份更名为利群商业集团。
　　很明显，“更名潮”背后，百货企业纷纷开始“去百货化”，向多业态、综合服务的全零售企业转变。
　　从苏宁近年来的发展不难看出，苏宁一直致力于构建全场景智慧零售生态系统，从家电、3C起家的苏宁易购广场，到不断布局红孩子母婴专业店、苏宁小店等零售业态。
　　“此次拿下万达百货，一方面可以补齐苏宁在百货市场的短板，同时也可以为苏宁商品供应链和服务能力，寻找新的落地可能。”电子商务研究中心主任曹磊对《中国消费者报》表示，苏宁通过对万达百货门店的整体数字化改造，有望进一步提升服务体验，补强百货这一重要拼图，进一步完善全场景、全品类布局。
　　对于百货行业来说，除了与互联网企业合作，自身运营也是决定成败的重要要素。
　　近期“北京世界之花假日广场将被阿里巴巴收购”的传言，让这个位于北京南四环的购物中心重新进入大众视野。
　　这家购物中心总建筑面积约62万平方米，是相当于3座西单大悦城体量的巨无霸，虽然开业两年，却鲜有吸引眼球的店铺，不少店铺仍然闲置，整个购物中心看起来空空荡荡。
　　显然，当前的发展现状与开发之初的设想相去千里。赖阳认为，和巨头公司合作属于锦上添花，但起不到根本性改变作用。世界之花运营方需要重新进行策划，围绕目标进行招商和业态组合。只有转型，才有望承载消费者的新需求。
　　目前看来，百货商场领域线上线下的融合以不可逆的方式进行，除了万达百货、银泰商业外，王府井百货、汉光百货等品牌，都在进行数字化升级。曹磊指出，展开基于人、商品、场景的数字化探索，是中国零售业共同探索的方向。
　　一位叫“沉爷”的网友表示，在互联网时代，商业世界的变化早已不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足以形容，如今，这个翻天覆地的过程，很可能已经缩短至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