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通
4月27日,重庆市渝中区人民法院审理了全国首例医媒团伙诈骗案。团伙成员在8个月时间骗了1200多人,骗钱200多万元。该黑门诊部的患者都是医媒从各大医院骗来的,如果不是医媒带来的患者,他们一律不诊治。他们在诊治过程中使用暗语、黑话,如“旺肝”的意思是药房按照不超过3000元的标准收费,“牛肝”是不超过1000元,“月肝”是不超过2000元。(4月28日《重庆晚报》)
所谓“医媒”,正是人们常说的“医托”。各种“托儿”虽几经监管部门严厉整治、打击,却总是难以彻底根治。医托无疑是“托儿”中危害甚大的一种。因为医托们用花言巧语把患者带到黑诊所、黑医院,在骗走患者钱财的同时,还会导致患者病情的诊治被延误,使其健康和生命受到严重的威胁和损害。
如今,以往通常是各自为政的医托们已经发展到了“团队作战”。黑诊所里更是暗语、黑话充斥其中,令人防不胜防。可怜的受骗患者几成待宰的羔羊,被他们敲骨吸髓一般榨取钱财而难以自察。令人痛心的是,该犯罪团伙成员在短短8个月时间里就骗了1200多人,骗钱高达200多万元。人们不禁要问,医托现象早已经由媒体反复曝光,有关部门更是几经打击,为何总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呢?
医托的行为触犯了相关法律,但是要给予彻底的打击和根治确实有不小的难度。他们扮成普通患者或者患者家属游荡在医院可以接触到患者的各个角落,医院即便知道他们的存在却往往苦无良策应对。一来,要从人潮涌动的患者群中准确无误地揪出几个混迹其中的医托,难度无疑非常之大。二来,即便医院工作人员知道谁是医托,他们也无权抓人。医院最多只能在医院内张贴各类相关告示,让患者提高对医托的警惕性。因此,靠抓现行等办法来打击医托,寄望由此让医托彻底绝迹并不现实。
然而,我们不难发现,医托其实是在为黑诊所、黑医院做事。只要各类黑诊所、黑医院在监管部门的打击和整治下无立足之地,医托自然也就绝迹了。俗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查处有门有脸的黑诊所、黑医院显然要比打击医托来得容易。可是,另一个问题又被带了出来。为何有门有脸的黑诊所、黑医院和那些擅长化整为零、游击作战医托一样屡禁不绝?
众所周知,我国对私人诊所、民营医院设置的准入门槛并不低,相关的监管制度也是非常之严格。因此,完全由一些违法团伙开设、操纵的黑诊所、黑医院其数量并不多。然而,由于在当前国内医疗市场中,极少数占有大量优质医疗资源的大型公立医院处于绝对优势地位。大量实力较弱的中小医疗机构,尤其是那些私人诊所、民营医院要在这个逼仄的市场中生存、发展,无疑是非常艰难的。
于是,一些病源稀少、实力薄弱的医疗机构、私人诊所为求生存,不惜采用发布大量虚假医疗广告、雇佣医托欺骗患者、对患者采用医疗欺诈等手段和正规医院争夺患者,借以牟取暴利。这些采用违法手段,涉嫌违规经营的民营医院、私人诊所也就由白变黑,成为了医托的雇主和后台。可想而知,要彻底整治这些披着合法外衣的黑医院、黑诊所无疑比打击纯黑的犯罪团伙、个人要难得多。可见,医托虽可恨,但是要根治这一违法行为却不能止于对医托的直接打击,也不能满足于取缔、整治雇佣医托的黑医院、黑诊所。唯有尽快改革不尽合理的现行医疗资源配置机制,打破医疗市场由极少数的大型公立医院独占鳌头的局面,让那些中小医疗机构、个体诊所无需采用违规经营手段,只需提高服务质量、尽心为患者服务就能得到很好的生存、发展。如是,令人痛恨的医托们才有望彻底绝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