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一：昊铂春季购车节上的GT车型，后边的宣传海报上明确写着“买车送京标”的字样。 吴博峰/摄
图二：昊铂空间房山奥莱店在网络平台上发布的买车送京牌内容。 资料图片
■本报记者 吴博峰
　　“无须参与摇号，只需购买指定车型便可享受免费送京牌的权益。”近期，广汽埃安旗下的高端豪华新能源品牌昊铂汽车在北京多家4S店推出“买车送京牌（标）”的“福利”，刺激着北京“久摇不中”一族的敏感神经。
　　京牌难求，众所周知。除了期待运气眷顾，别无他法。但此次昊铂汽车推出的“买车送京牌”活动，真的会让久摇京牌而不中的消费者得到期盼已久的结果吗？《中国消费者报》记者近日调查发现，所谓的“买车送京牌”背后，实则隐患重重。
“买车送京牌”令人怦然心动
　　“有一个好消息，昊铂GT限时推出买车送京牌活动，名额有限，大家快来报名吧。”在网上，昊铂空间房山奥莱店发布多个“买车送京牌”视频营销推广内容后，播放量和点赞数不断攀升，热度颇高。明明是广汽埃安旗下高端豪华品牌，但昊铂空间房山奥莱店的整个发布内容介绍中，始终强调其新的“突破点”——买车送京牌。
　　那么，在这里买车真的能送京牌吗？《中国消费者报》记者日前走访了该店。
　　走进店内，自称用户体验顾问的张鑫主动询问来意，当得知记者“没有个人指标想要购车”的想法后，介绍说该店2023年12月就推出了“买车送京牌”活动，原计划是2023年底的限时优惠，但市场反响不错，所以活动延续至今。“仅今年1月份，店里通过‘买车送京牌’方式拉动店内销售达两位数，且到店咨询的人数越来越多。”张鑫说。另据他介绍，此次送京牌活动主要针对于GT车型560七翼版，其他车型暂不享受该政策。
　　而记者调查了解到，昊铂汽车的“购车送京牌”活动，并非仅此一家。3月初，作为昊铂北京另一家主要经销商，北京昌平昊铂中心体验店在位于北京市石景山区石景山路的首钢园13号展馆内举行了“昊铂春季购车节”。令记者稍感意外的是，与昊铂空间房山奥莱店不同，记者看到展厅后方的宣传海报上明确写着“买车送京标”字样，与5年0息、原值置换GT等权益列在一起。
　　看到记者驻足，北京昌平昊铂中心体验店销售顾问刘建快步迎上来：“您如果没有指标购车，可以考虑购买GT车型560七翼版，我们可以为您提供京牌指标。因为购买人数较多，目前相关号牌资源已所剩无几，建议您尽快做出决定。”
　　尽管只能购买指定车型，但如此就能免去漫无期限的摇号之苦，这样的“福利”怎能不被消费者关注？可是，在北京取得小客车号牌之难人尽皆知。面对摇号的统一规则，无人可以例外。昊铂汽车经销商到底拥有何种“超能力”，买车就能送京牌？
“美丽承诺”实为文字游戏
　　在昊铂空间房山奥莱店内，当记者表示想进一步了解购车事宜后，另外一位用户体验顾问李微向记者透露，所谓的“买车送京牌”实际上是一种文字游戏，是店里为吸引消费市场关注而策划的营销活动。
　　据李微介绍，如果消费者选择无牌购车，店里会协助其寻找手中有新能源指标的个人，帮助其办理上牌手续，确保这辆车可以上路行驶，等同于是一种租赁行为，但绝不是为购车者办理一个本人合法合规独自拥有的京牌。同样，刘建也向记者表述了相同的内容。这让记者明白了“买车送京牌”的实质——帮你“租”。
　　就算如此，对于很多无车一族而言，轻松获得一辆车的使用权依然具有不小的吸引力。只要能有车开，就算他人指标又如何？但这远非昊铂汽车“买车送京牌”营销的全部。
　　听到记者表示可以接受这种方式，李微进一步介绍：“您也知道目前京牌的资源比较紧张，我们也不可能一直为您提供号牌服务，通常我们店内提供的是3年免费租牌服务。”
　　从对外营销承诺的“买车送京牌”，到仅提供3年免费租牌服务，昊铂汽车的宣传承诺与实际操作存在巨大落差。看到记者脸上的失望与质疑，张鑫介绍了一种“补偿方案”：“如果您可以接受，我们还可以为您申请2万元的购车优惠。GT车型560七翼版市场指导价为24.59万元，可以22.59万元的价格卖给您。”
　　让人哭笑不得的是，虽然隶属于同一汽车经销商集团管理，北京昌平昊铂中心体验店因为提供的是“享车牌5年使用权”，所以，刘建表示：“购车优惠也就没有太多了。”
　　而当记者以持有京牌想要购车的消费者身份致电昊铂空间房山奥莱店时，一名用户体验顾问回复：“GT车型实际市场优惠价格在5万元左右，如果您想购买可以到店详谈，还有一定空间。”
　　针对不同的优惠价格，该店用户体验顾问表示：“每年京牌租赁费用在1.4万元左右，店里对外宣称的一定年限京牌使用权，就是我们变相为您缴纳了租车款。”原来，销售人员提供的所谓补偿其实是消费者本应获得的权益，而“买车送京牌”的“送”不是拥有而是花钱租赁。昊铂汽车经销商营销推广时的相关介绍和相关图片展示，存在明显的销售诱导。
租牌的后果可能权益难保
　　也许会有消费者想“不能赠送就不能赠送，至少这三五年里有车开了”。不过，通过这种方式购车会不会有麻烦？三五年之后，车辆注定面临着无牌可用的风险，到时候消费者又该怎么办？
　　针对这一无法回避的现实问题，张鑫表示：“您先买先用，3年后没准您都摇上车牌了。”“如果摇不上呢？”对于记者的提问，张鑫回答“到时看身边有没有合适的车牌，再租呗”。
　　没有车牌的车辆肯定无法上路，但这并不是最大的隐患。租用牌照实际上还面临一个更大的隐患——车辆的归属与售后服务权益保障的缺失。
　　当下，汽车市场竞争激烈，不少企业会为消费者提供覆盖全生命周期的用车保障，比如“终身免流量”“终身免费保养及终身免费道路救援服务”等。但消费者享受上述政策有一个限制性条件：首任车主身份。
　　记者从昊铂汽车官网获悉，用户购买GT全系车型，可享受到终身免费充电服务、“三电”系统终身免费质保、免费上门安装家用智能充电桩、“三电”系统终身免费质保、6年或15万公里的超长整车质保等诸多售后权益，覆盖消费者保养、维修、充电等环节，而上述权益均明确列出“首任车主权益”。
　　这表明，如果是真实车主身份，这些权益自不必说。而如果是“租赁”的车牌，购车车主就需要与车牌的拥有者协商一并“租用”这些权益。不过，租期一过，车辆归属都难确认，所谓权益更难保障。就算消费者买车后立马获得购车资格，将车辆过户到自己名下，却已不是车辆的首任车主，不能享有该款车辆的相关权益了。
　　对此，3月10日，《中国消费者报》记者致电昊铂汽车官方客服热线，了解厂家对经销商在京城推出的“买车送京牌”这一活动的看法。其客服给出的解释大大出乎记者预料：“新能源车和燃油车不同，新能源车通常是以号牌作为宣传方向，这是根据各地道路交通管理局政策开展的营销活动。”这难道是说，北京的摇号政策对新能源车型会有不同？
　　2月，北京市场上曾传出“首批购买小米汽车的车主，如果没有北京牌照，可能会赠送牌照”的消息。这是否意味着小米方面有其他途径可以获得京牌？对此，北京市公安交通管理局在第一时间予以了澄清，明确表示“北京车牌需摇号获取”。
　　小米是如此，昊铂会有不同吗？一个营销政策，看似为“无车一族”提供了购车便利，但带来的可能是权益的难以保障以至车辆归属的难以界定。昊铂汽车经销商“买车送京牌”的承诺，给消费者带来的是喜是忧，还真需要品牌厂家和经销商一道，为消费者明明白白理清一下。（本文采访对象均为化名）
●提示
“送京牌”是个伪命题
　　根据2021年1月1日起施行的《北京市小客车数量调控暂行规定》，小客车配置指标按照公开、公平、公正和促进公共资源均衡配置的原则无偿分配。其中，单位和个人新能源小客车配置指标通过轮候方式取得，家庭新能源小客车配置指标通过积分排序方式取得，新能源以外的普通小客车配置指标通过摇号方式取得。由此可见，昊铂汽车经销商承诺的“买车送京牌”不符合相关规定。
　　此外，针对市场上存在的出租个人小客车指标行为，北京市交通委员会在其官网明确表示：根据相关规定，对于经公安、司法机关等调查确认有买卖、变相买卖、出租或者承租、出借或者借用小客车指标确认通知书行为的，由指标管理机构公布指标作废；已使用指标完成车辆登记的，由公安机关交通管理部门依法撤销机动车登记，由指标管理机构公布指标作废。同时，三年内不予受理相关申请人提出的指标申请。
　　春季是汽车经销商开展市场营销的“活跃季”，商家会在线上线下开展多种营销活动，消费者切勿轻信商家的活动宣传，在购车时要问清活动内容、是否合规、售后服务权益归属等，谨防商家先承诺却不落地的“套路”，不要被违反规定的操作所迷惑，切实维护自身合法权益，有效避免消费陷阱。（吴博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