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 蔚
继2011年民国版教材现身图书市场并迅速走红之后,日前,《幼童文库》《儿童文学读本》《民国幼稚园老课本》等民国版童书,被摆放在北京王府井书店儿童读物区最显眼的位置,再次受到热捧(据《北京日报》4月16日报道)。
这些民国版童书大都出版于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由商务印书馆、中华书局、世界书局、儿童书局等出版机构策划编撰而成,其编者不乏陶行知、陈鹤琴、沈百英等儿童教育名家。日本“图画书之父”松居直先生在《我的图画书论》中曾评价道:“中国儿童书的出版,在上世纪二十年代就达到了相当高的国际水平。”也就是说,无论是在数量还是质量上,民国童书的出版都达到了一个相当高的境界,这是很值得国人骄傲和自豪的。
在笔者看来,民国版童书之所以历久弥新,在当今社会仍拥有不少的“粉丝”,最重要的原因是其力倡的“幼者本位”教育理念得到了人们的广泛认可。民国著名幼儿教育专家张宗麟先生在《幼稚园的社会》序中写道:“我们做幼稚园教师的要想免去罪恶,只有让孩子们到他们自己的社会里去,不要拉他们到我们的社会里来。我们最大的工作,只可以从旁帮助他们组织社会,供给他们需要的材料。正如园丁对于花木只能给肥料、水和调节温度,断不能使一粒种子在一天之内变成开花结果的植物。”将这一理念与当今一些“拔苗助长”的儿童教育方式相对照,孰优孰劣不言而喻。另外,民国版童书中含蓄、典雅、优美的文字,也确实让人爱不释手。但是,看看时下的儿童图书,其内容有多少是 “以孩子为本位”的?大部分本土原创儿童图书的出版者盯着的是孩子和家长的钱包。一些儿童图书虽然有着花哨的包装、漂亮的纸张、昂贵的定价,但其内容却空虚乏味、千篇一律,有的甚至根本不适合孩子阅读。
我们遗憾地注意到,在一些童书推荐榜上,几乎是清一色的进口图书,本土原创的儿童图书则难觅其踪,而本土原创儿童图书的洋化和娱乐化让我们既尴尬又无奈。面对这样的状况,当下的国内儿童出版业是否该反躬自省呢?笔者认为,若童书洋化现象得不到遏制,就等于我们把教育孩子的权利交给了别人,而童书的过度娱乐化,则等于给孩子制造了心理障碍和精神障碍。这些现象的背后,反映出的是当前国内原创儿童读物的困境:内容缺乏创新,过于成人化,出版机构过度追求经济利益。当家长们对这些儿童读物越来越不满意时,难怪要把目光投向民国版童书。
民国版童书热就像一面镜子,映射出的是现代儿童出版业的缺位。要想让整天喝着可乐,吃着汉堡,听着女巫骑扫帚故事长大的孩子,面对传统文化,找到血脉相通的感觉,就必须从打造他们的精神食粮做起,为其提供营养丰富、价格适中、充满中国式智慧、中国风情的优秀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