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一：“私信”“私聊”暗藏隐患。
图二： 网友发布的小团游“避坑贴”。
图三：小团游产品十分丰富。
■本报记者 李燕京
　　2023年，旅游市场呈现出大团游失宠、小团游受宠的新趋势，这一变化的出现，意味着个性化、高品质旅游需求正逐步增长。
　　在此趋势下，一些博主、网红“抓住”旅游消费升级的机遇，开始在网上“种草”、组团，想在小团游市场分一杯羹。然而，在他们组团成功后，却并没有像“种草”文案中所描述的那样带着游客探访景点，而是将游客转包给他人，承诺的小团变成几十人的大团，服务更是大打折扣。
小团游潜力迸发
　　以往，旅游市场中几十人的大团游产品占比高于小团游产品，但随着追求个性化、深度游的80后、90后成为旅游主力军，小团游产品需求越来越大。
　　记者在多个旅游平台上看到，各种小团游产品非常丰富，叫法也有所不同，精品小团、私家团、定制团……无论什么叫法，这些团多数要求3人即可成团。北京自由国旅专营店的客服告诉《中国消费者报》记者：“现在选择小团游的人越来越多，尤其是私家团、定制团，可以根据你的需求安排景点、住宿、出行时间。以家庭为单位出游的游客，尤其偏爱私家团。因为一家人出游既有老人又有孩子，跟大团太累，玩不好。”
　　记者调查发现，小团游的价格要远高于大团游。同样是北京5天4晚游，大团游需要500多元，而私家团、定制团的价格则从一两千元到一万多元不等。位于北京三里屯SOHO的携程旅游门店的服务人员对记者说：“很多游客旅游时舍得花钱，他们会选择商务专车接送、入住高档酒店等高质量服务项目。近期，我们门店有游客定制了一款云南游产品，客单价超过2万元，还接到去北极旅游的订单，客单价高达12万元。”
　　携程《2024年元旦跨年旅游报告》显示，2024年元旦假期定制游订单同比2023年增长290%，相较2019年元旦增长25%；定制游平均一张订单约1.67万元，人均约3200元，同比上涨12%。
　　途牛旅游网副总裁齐春光表示，当前，精品小团游处于快速发展阶段，受众主要是一、二线城市有消费升级需求的客群，精品小团游将成为最具市场潜力的旅游品类之一。
　　无论是大团游还是小团游，两者本质上并没有孰优孰劣之分，只是由于消费需求的不同导致旅游模式的差异。中央文化和旅游干部学院副研究员、中国艺术研究院硕士生导师孙佳山对记者说：“现在的年轻人对于文化娱乐消费诉求与以往有很大的不同，更强调个性化。具体到旅游领域，即要求不赶时间、走哪儿玩哪儿、深度游，这种慢下来、沉下去的需求，凭过去的大团游显然已经无法满足。消费需求发生了改变，旅游模式自然也会随之改变。未来随着旅游市场持续回暖，在消费升级的推动下，适应新需求的高品质旅游将成为旅游行业发展的主旋律。”
“转包游”野蛮滋生
　　小团游逐渐兴起后，不仅各旅行社纷纷推出相应的服务，就连一些博主、网红也抓住时机推出了各种小团游“种草”笔记和视频，同时推出了承接小团游的服务。但记者调查发现，部分博主、网红把力气都花在了“种草”上，而在提供旅游服务的过程中将服务转包，使得不少“拔草”的消费者权益受损。
　　记者在多个社交平台上看到，一篇篇图文并茂的旅游攻略随处可见，其中一篇名为“云南旅行攻略”的笔记引来众多网友围观。笔记里写道：“云南小团旅游只花1000多元，这件事我是可以解释的……”其中还列出了出游的多个亮点，如“24小时管家式接机服务，天天发团”“全程精选豪华舒适酒店”“行程中所到景点大门票全含”等。博主还特意在帖子的结尾写上了“如有需求私信我”。
　　在社交平台上搜索小团游时记者发现，多数“种草”文章后都会注明“微信详聊”，有的索性放上了微信群聊的链接。小红书上的旅行博主沐沐向记者透露：“一些自称旅游达人的博主发布的精心拍摄、编辑的旅游小视频、文章，其实并非自己的旅游心得，而是旅游中介的圈粉之作。等到粉丝量积累到一定程度后，再打着分享美景趣闻的旗号，销售旅游产品。此类旅游中介拿到定金之后，往往会将游客倒手‘转卖’给各地旅行社，甚至是‘黑导游’。这些旅游中介都会要求消费者从平台转到微信交易，这样就能脱离平台的监管，后期消费者维权时他们也可以逃避责任。”
　　记者询问多家正规旅行社后得知，旅行社也会在社交平台上发一些介绍旅游产品的帖子，但结尾都会注明旅行社的全称，并留下联系电话、小程序链接；所有的合同签约、付款都会在官方小程序或APP里进行，绝对不会用微信私人转款。
“小包团”暗藏陷阱
　　一些不规范的打着小团游旗号的“小包团”在游客签订合同之后，便会将部分或者全部游客转包。而转包后，游客享受到的往往是缩水的服务，权益难以保障。
　　消费者何瑞家住河南，他向记者讲述了在社交平台加入小团游后的糟心经历。他在某社交平台看到一篇旅游“种草”文章，就在微信里报了5天4晚的北京游，第一天自由活动，第二天去长城。当带队导游到酒店接他时，他发现当初介绍的15人封顶小团变成了50人的大团。他向导游提出疑问，导游表示，他接的是几个“外包”团合并后的大团，只负责带队，有问题找下单机构解决。当他要维权时却发现，当时转款的微信联系人已经把他拉黑，介绍旅游的“种草”文章也不见了踪影。
　　消费者莫女士是通过一家短视频平台上参加了一个北京游的小团，但一直没签电子合同。商家表示为了维护消费者权益，需要在北京当面签合同。来到北京后，莫女士在合同中看到一句“实际行程安排以导游为准”，这让她预感不妙。结果当初在直播间宣传的入住“三环内酒店”变成了五环外的酒店；合同行程中原定的参观清华大学，被导游一句“还没开放”直接跳过；原定的参观故宫因为没抢到票，也没去成。经过几次投诉，平台介入后，商家表示给她100多元的赔偿。
　　北京汇祥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刘涛在接受《中国消费者报》记者采访时表示：“当一些博主或主播与他的粉丝达成组团旅游的一致意见时，就构成了一种平等主体之间的合同关系，应该适用《合同法》的相关规定。如果订立合同时对组团的人数、时间、标准等有明确的约定，那么这些主播或博主应该承担相应的义务。如果转包给他人时，出现约定服务品质降级的情况，就属于单方面违约行为，应当承担相应的民事责任。作为消费者，如果已付定金，可以要求对方承担定金的损失；如果已经成团出行，可以要求对方承担大团与小团之间的差价损失，以及相关的维权费用。”
　　刘涛进一步分析指出：“明确违约的情况通常都比较好处理，真正难的是没有明确约定的时候应该怎么办。当没有约定的时候，就要看一下博主或主播在对产品进行推荐时重点表达的意思、原意是什么，其中包括其对小团游优点进行暗示的相关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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